景余并没有机会插话，程斐继续疯狂输出：“平台知道你今晚直播，连扩容都做好了，刚刚和公司联系，说今晚全员加班，就是为了防止直播间卡死。”

景余从来没关注过什么直播，之前有一个患者，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小丫头，一边输液一边刷直播。

作为一名把医院当家，从来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医生，景余板着脸，把人家狠狠教训了一顿。

一年以后，小女生考上了当地的重点大学，她妈妈还特地带了好多水果过来感谢景余，据说没有当时景余的话，就没有小女孩的今天。

景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收下了水果，只是小女孩当时还有些埋怨的复杂眼神，让他至今难忘。

“我必须要直播吗？”

沉默了几秒钟，景余才为难地开口。

他是真不知道要做什么啊！

听得出景余的不情愿，程斐以为他是在参加录制不想直播，好言好语地劝道。

“我也是不想让你这么累，但是没办法，公司对接那小姑娘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你今天要是不直播，她估计晚上还得跑我家去堵着我的门哭。”

这是程斐最害怕的事，一想想就觉得手心出汗，赶紧摇摇头：“小祖宗，你就勉为其难，就当怜香惜玉了，播一个小时。”

“可是…”

景余无奈地看着车窗外，车子已经停在了酒店大厅的门口，他跟着站起身，下了车。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

景余走在最后，低声对程斐说道。

程斐安慰道：“没关系啊，你想干嘛都行，来看你直播的都是你的粉丝，你就是直播睡大觉都没问题。”

程斐想了一下，觉得景余那么乖巧听话，直播的过程中应该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总之你就做你想做的，说你想说的就行了。”

挂断电话前，程斐放心地丢下一句。

景余忧心忡忡，跟着大家一起走进电梯。

酒店的晚餐是自助餐，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心里实在惦记着待会儿的直播，这一顿饭景余简直是吃的食不知味。

陆衡正在低头把餐盘中最后的食物吃干净，面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他略带诧异地抬眼，景余端着一碗浓汤坐在了他身边。

陆衡好像还从没在哪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见过这副表情。

就像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中年落魄男人。

“怎么？”

陆衡放下筷子，看着景余。

景余一脸纠结，“陆老师，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直播过。”

陆衡一脸坦然：“没有。”

景余的脸立马垮了下来，端着汤就要站起身：“那没事了。”

“怎么，一看没有利用价值就要走了？”

陆衡伸手拉住景余，看着他比翻书还快的翻脸速度，觉得有些无奈，又有点好笑。

“你要直播？”

景余嗯了一声：“我不知道直播都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