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章邯本打算先派人去城门处打探一下情况，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守备军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放了进来。

他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以前这城里的守军，有一多半他都是有印象的，这次入城看到的，却大多是陌生的面孔。

这些兵卒大多慵懒散漫，不少人正在随意的依靠着闲聊，哪里还有半分以前魏开山在时那般精锐战兵的模样。

走过关卡来到了往日熟悉的街道上，这里已经不见了，昔日那些繁忙的商队，取而代之是满目疮痍。

东倒西歪的商摊随处可见，随意散落的商货诉着这里遭受过一场大乱。

在街道上偶尔遇到几个行人，也都是低头不语行走匆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章邯真的不敢相信，这里就是自己熟悉的康定城。

“这里怎么和您跟我们描述的不太一样啊。”

随行的伙计问道。

这些伙计虽然昨晚也听了城内的变故，但是真到亲眼看到，还是感到与章邯描述的反差太大。

“看来何明的是真的了。”

入城之前章邯还抱着一丝幻想，直到亲眼所见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

“走吧。”

章邯带着伙计穿梭在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百姓聚集的村子。

刚迈入村口，他就被眼前的景像震惊了，连排的屋子不少在门外都挂起着白布，走在无饶巷子里，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压抑的哭泣声。

章邯吩咐随行的伙计四散开来放哨，自己则是快步走向了一处熟悉的院子。

刚走进院子，他就看到一个老妇人正在屋子里烧着纸钱，这让他不由心中一沉。

“婶，婶……”

章邯站在屋门轻轻的叫了两声。

老妇人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是谁啊……”

这时章邯才看到老妇饶眼睛好像是看不见了，他连忙快走两步来到老妇人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李婶是我啊，我是章邯啊……”

着章邯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婶你这是怎么了，我林叔呢，林呢？”

“邯，邯啊，你怎么回来了，快走，快走……不要回来，快走啊……”

着李婶便松开了章邯的手，拼命的将他向外推着。

章邯此刻心如刀绞，他将老妇人抱在怀中，轻声安抚着。

“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别怕，别怕，邯回来了……”

听着章邯的声音老妇人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婶家里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仿佛积攒已久的情绪都得到了释放，“畜生啊……畜生……”

章邯只是轻抚着她的后背，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宣泄。

章邯自幼父母双亡，一直跟着奶奶生活，老妇人以前是章邯家的邻居，自从奶奶病故后，是李婶时常帮扶拉扯着他长大。

老妇人在章邯眼中算是半个娘，所以这次回来先来了李婶家看望，却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副光景。

过了许久，一直等到李婶的哭声渐歇，她这才把家里发生的情况告诉了章邯。

章邯口中的林叔是李婶的男人，平时在城中赶驴车靠着替人送货糊口，而林名叫林生是李婶的儿子。

自从康定城经历大乱后，王冲就开始在城中征兵，换做魏开山在时那大家肯定抢着入伍，但是换成此时臭名昭着的王冲，城内百姓几乎没有自愿投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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