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培训完以后，我们就正式开始上班，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百万压的喘不过气来，在十天内挣够一百万谈何容易，再说了，这是搞诈骗啊，如今的情况就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而我们的手机等私人物品都在我们刚踏入这里的时候，就被他们全部没收过去了，那个叫赵老师的又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部工作手机，我盯着这个手机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

但他们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思，警告我们道：“你们的手机全程已经被我们监控，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们最好心里面掂量掂量。”

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不管真的也好，假也罢，我都不敢拿自己命去赌，先看情况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失，我却无从下手，我的心里还是过不去那坎，虽然以前在外面吊儿郎当的的，但是违法乱纪的事可从来没有做过啊。

老油条倒是一下子就开单了，他高兴的喊到，“进账啦，进账啦！”

两千块钱虽然不多，但刚进来的新人有这样的成果，相当不错。

那个赵老师叫我们全部人都为他鼓掌，打气，我也跟着他们拍了拍手。

然后赵老师叫老油条上台分享一下他的经验，老油条一脸高光时刻，他笑呵呵的走上台，摸了摸脑袋，开始讲说：“我按照你们给我的号码一个一个发短信，打电话，冒充熟人或伪装有急事需要钱，进行诈骗，没想到这么容易。”

老油条一脸得意，他们的主管大米奖励了他一个蛋黄派，老油条走过我身边时，撞了一下我的胳膊，还不屑挑衅了一番。

奶奶的狗腿子，给包狗粮就笑嘻嘻了，这狗腿子撞得我生疼，我跟老油条也开始干上了，他铁定也看我不顺眼。

不过在这里蛋黄派可是个好东西。

老油条吃着他的狗粮连大拇指都舔干净。

他倒是进食了，我们这几个就难了哦，从早上进来这里，到现在我们都是滴水未进，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也难怪老油条那死样。

接下爆单的几个是这里的老员工，他们爆的金额就比较大了，都是几万，几十万不等。

钱在他们这里就是个数字而已，一天下来不知道要赚多少，应该是说黑心钱容易赚，想想自己为什么每天在流水线上工作这么长时间也没几个钱了，那是因为自己挣的钱特他妈干净。

听见他们上台演讲，就像在讲故事一样，他们把别人一个孤寡老人辛辛苦苦一辈子的钱给全骗没了，棺材本都贴没了，我在想他们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一天下来，我，小三，骆驼，龙头，铁公鸡，一个都没有开过单，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想这么做，还是没有领悟里面的道道。

本以为我们会接受惩罚了，少不了一顿电棍，但是他们偏不按套路出牌，那个叫赵老师还有我们的主管跟我们打气道：“没关系，慢慢来，才第一天而已，多学别人经常开单的人，一下就习惯了。”

他们最擅长于软硬兼施。

到了晚上，我们被带到他们这里所谓的食堂，老油条和那些开过单的人都到了另外一边，而我们没开过单的人被带到了他们的对面。

后来才知道只有开过单的人，每天才不会吃那些馊了的饭菜，等到上饭菜的时候，我看了下自己的碗里，忍不住爆粗口，这是人吃的吗，猪狗都不会吃的东西，还有一股子馊味，可是自己的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一个人饿到极致的时候，什么样的东西都会吃的，但是第一天，我是没吃碗里的东西。

小三他们跟我一样，一时间接受不了，宁愿饿着肚子，也没有吃碗里的东西，但是其他老员工用手抓着里面的食物在吃，而且吃的津津有味，刚开始我无法理解，直到后来，我也成了跟他们一样，我才明白那几个泥腿子为什么看见我们这几个人笑了。

我和龙头他们嘀咕了几声，被在饭堂里巡逻的泥腿子警告了一次：“吃饭时，别说话，荷枪实弹是不长眼的。”

那些泥腿子看见龙头在和我说话，活生生的被他们按下去吃了满脸都是，他忍住作呕的欲望。

而我们有了龙头这榜样，赶紧低下头装作吃饭的样子，吃饭时间是十分钟，吃完后，他们把我们这些没有业绩的人，全部关在了这栋楼的地下室，也就是关小黑屋，而开过单的人都住在一楼。

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像今天一样过得这么漫长过，好像一场噩梦般，我们几个和十多个不认识的老员工被关在了这黑漆漆的房屋里，屋子里面很潮湿，有一股酸臭味，我甚至还闻到了一股尸体的腐烂味。

我和龙头还有小三他们几个相对来说也比较熟悉了，毕竟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共患过难，我们并排而坐着，也管不了这里到处都是人的排泄物啥的，就想躺一会。

黑屋上方有个窗户，不过被板子和钢筋给焊死的，乌漆嘛黑的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脸。

龙头话里有些哽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我上有七八十岁的父母，下有妻子儿女，我很想她们了，突然发现，其实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没钱也是挺好的。”

夜晚，大家都睡不着，就聊起了家常，小三一个大男人也哭了起来，他说他也想家了，他想他爸妈了。

骆驼话里话外都很后悔，一个人骂骂咧咧：“就算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我大老远跑过来，女朋友人影子没看到，现在倒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真的是造孽啊，都怪她，《南人归》，你害的我好苦啊！”

黑暗中，突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咳嗽了几声，“北风吹。”

骆驼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是你？你是她？不对，你怎么知道《北风吹》的？”

那个五六十多岁的老人回答道：“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就是北风吹！”

骆驼有些接受不了，跟自己多少个日日夜夜秉烛夜谈的居然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这换谁谁接受的了。

“那我们视频聊天呢？”

骆驼的声音越说越小。

“视频裸聊是她们放的录像带，我只管和你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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