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蠢事？&rdo;浓浓的讥讽夹杂在这个反问之中，红衣女子也就是庞书燕笑的愈发尖锐起来，&ldo;不、不，我很庆幸自己看见了这些，我很庆幸我还有机会让爹爹离开、呃……&rdo;

最后一个话音还未落下，庞书燕就觉得脖颈被一只手紧紧扼住，咽喉之上瞬间被剧烈的疼痛淹没，比之更令人难受的是随之而来的窒息，若热油一般让她的咽喉灼烧出难言的痛苦。

尽管如此，庞书燕依旧固执的不肯求饶更不肯闭上眼睛，一双美目因为死亡的阴影而显得有些狰狞，但其中的光芒却让男人觉得刺目：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担心那人，而他却只敢将他所有的心思锁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永无天日？

最终，在女子窒息的前一秒松开了手，任由庞书燕虚软着跌倒在地，男人冷眼看着满身狼狈的庞书燕面无表情的冷声开口：&ldo;你究竟凭着什么笃定朕不会杀你？&rdo;是的，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笃定了他不会杀她，凭什么？

☆、第25章

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那剧烈的喘息，庞书燕抬头，目光之中带着一股子露骨的愤怒，只是声音依旧冷静，尽管因为伤而带上了难听的沙哑：&ldo;因为我是爹爹的女儿，因为你是爹爹的学生，我们同样了解爹爹，你知道的，若我在这宫内遭遇什么不测，爹爹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能够杀了我，更能够把我的死推给其他人，但你不敢冒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都不敢冒险。

&rdo;

&ldo;你很聪明，但你别忘了，不杀你朕依旧可以囚禁你，让你一生都只能活在朕安排的小小天地之中，谁都不能见。

&rdo;

嗤笑一声，庞书燕靠墙站了起来，仰起头看着男人，无所畏惧：&ldo;还是那个问题：你有自信能够做到天衣无fèng？爹爹的敏锐你知道，只要出现一丝错误露出一点痕迹就瞒不过他，等真相揭露，等待你的是爹爹的决裂，你承受不起。

&rdo;

男人没有马上给出回应，仅仅只是盯着庞书燕，良久，才低低笑了出来，并非冷笑而是真正的笑，柔软的如同一个孩子：&ldo;不愧是他的女儿。

&rdo;眸光微转，落在了暗室之内的墙壁之上，那里，挂满了画，或站或卧或笑或怒，大大小小几十幅都是那人，这些都是他亲手所画，一笔一笔，感情浓烈到让人一目了然。

庞书燕知道她的生命暂时得到了保证，只是她还是没办法感到高兴。

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夫君竟然对着她的爹爹有着这种心思，这让她以后如何自处？一边是她的君她的夫，身为臣民该是以君为忠，可是另一边是她的爹爹，是她哪怕舍弃所有都要保全的爹爹啊。

似是看出了庞书燕内心的问题，赵祯并未回眸，目光落在那些画上，专注而炙热，只是那语气却和目光相反的平静：&ldo;你其实不必如此惊惧，朕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rdo;

咬住了唇，庞书燕踌躇了许久才开口，把问题问出了口：&ldo;皇上您真的知道吗？若知道，这间暗室就不会存在了。

&rdo;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她能够意外开启这扇大门，谁敢保证下次没有第二人开启？

&ldo;你想朕怎样？&rdo;猛然回头，那双眼中浮现的是压抑的疯狂，&ldo;这是朕唯一仅存的放纵，若这也不可以，那么朕还做这个皇上干什么？&rdo;

&ldo;可是你已经是皇上！

&rdo;所以最后那个假设已经不应该存在，那个唯一的放纵也只能放弃。

赵祯一愣，怔怔的看着庞书燕半晌，才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苦笑：&ldo;曾经朕天真的以为，做了皇上可以得到一切。

可是等我真正做了皇上才发现，得到的远远抵不过失去的。

若可以，我真的只想永远只做他的阿思，可以肆无忌惮的靠近他，享受着他的在意。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