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措笑了笑，缓缓把手打开，陆远把弹簧刀拿了出来，看见她手心血肉模糊，眉头皱得更紧了。

&ldo;我曾经为了彻底割断脉搏，把这只手砍得骨头都出来了，血把浴缸全染红了，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rdo;文措举着那触目惊心的手，满不在乎地笑笑说：&ldo;我就是怎么都死不了，大概是老天要我活着拯救全人类吧！

&rdo;

此刻的文措明明是笑着，可她的眼睛却像干涸破碎没有生命体的星球，黯淡并且奄奄一息。

她看着陆远，想努力笑得满不在乎，却仍然忍不住心底涌起的巨大苦涩。

&ldo;别死。

&rdo;陆远深深地看了文措一眼。

下一秒，在文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陆远突然一伸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

那并不是一个具有诱惑力的胸膛，文措靠在他的胸口，没有心跳加速，却觉得无比安心。

陆远的呼吸声由远及近，就在她耳旁。

&ldo;想哭就哭，别憋着。

&rdo;他温柔的絮语如同古老的咒语。

摧毁了文措心底筑起的最后一道围墙。

&ldo;好疼，三年了，为什么还是会疼……&rdo;

?

☆、第九章

?　　夕阳西下，夜幕低垂。

这个城市从白昼进入黑夜。

进入一种有灯光就有热闹的状态。

天桥上有街头艺人用粗劣质量的音响深情地歌唱着叫不出名字却很动人的情歌。

桥头桥尾是挑着担随便席地而坐的小贩。

人声鼎沸，夜晚不晚。

街头的橱窗里倒影着来往匆忙的路人身影，每一次停驻都显得很奢侈。

文措和陆远坐在天桥下不远的一片广场。

广场上装点着缤纷五彩的灯，广场中央有晚上出来活动锻炼的老头老太太，虽然很多人觉得不甚其烦，文措却觉得这是这个城市生机勃勃最美丽的样子。

文措用手比出了一个相框的样子，然后把眼前的一切框进&ldo;相框&rdo;里：&ldo;我曾经以为，这一生我会过上最普通的生活。

好好工作升职加薪，和万里结婚生一个乖巧的女儿，他宠我我敬他，相扶相持过完一生，以后老了，他在广场下棋，我和老太们一起跳舞。

&rdo;说完，文措痴痴笑了起来：&ldo;很俗气的理想对吗？在这个时代，平淡安稳是最不被认可的幸福。

&rdo;

陆远抿唇想了想，最后说：&ldo;这样的生活听上去挺不错的。

&rdo;

文措甜甜一笑：&ldo;谢谢，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没出息。

&rdo;

陆远笑。

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