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没有回头。

他大步朝走廊尽头的电梯门走，越走越快，像是有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而他下意识地抹了把脸，竟然满手都是湿的，他骇住了，不停地用袖口去拭。

却在也不能拭去。

他停住脚步，倚靠在拐角处的墙上，有护士经过，他赶紧背转身用手臂支着墙壁，四面似有风声从耳畔掠过，他整个人又像是浑浑噩噩的了，仿佛一尾轻飘的羽毛，随风打着旋儿，不知道要落到哪里，没有尽头，没有方向。

父子间的这场争斗，到底是谁胜谁负，竟然走到这个地步！

他不是一个不孝的儿子，从来就不是。

他只是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如今面对灯尽油枯的父亲，他才是真的无能为力，恨到尽头，就没有力气恨了。

他在走廊尽头的露台上抽了根烟，这才慢慢平静，想到朝夕还一个人在家里，连忙朝电梯走，他今晚有些失常，好在这层楼空寂地仿佛没有人一样，没人看到他异于平常的样子。

刚到了一楼，樊疏桐朝电梯外走，有人往里走。

两人差点撞上。

樊疏桐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ldo;怎么是你？&rdo;樊疏桐颇为诧异。

阮丘雄也是一愣，比他还受惊：&ldo;樊疏桐？&rdo;

&ldo;哎哟，可有些日子没见阮少了，今儿怎么上这来了？&rdo;樊疏桐想想，反应过来，&ldo;哦，来看唐三的是吧，&rdo;他指了指楼上，&ldo;四楼，我刚从他那出来。

&rdo;

阮丘雄摘下墨镜，上下打量樊疏桐，目光闪烁不定，但嘴角终究还是旋出一道弧线，语气平静：&ldo;真巧，在这碰上你了，最近还好吧？&rdo;

&ldo;还不是老样子，不能跟阮少比，横竖是混口饭吃呗。

&rdo;樊疏桐并不愿多谈，指了指大门，&ldo;我还赶着回去，有空请你吃饭，你可是聿市的稀客，再会啊。

&rdo;说着朝他抬手做了个揖，大步朝门口走去。

阮丘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

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

……

医院门口，樊疏桐刚上车，手机就急促地响起来，催命似的，倒把他吓一跳，他一边倒车，一边不耐烦地接听电话，&ldo;谁啊？&rdo;

&ldo;是我。

&rdo;阿才的声音，在电话那边急急的说，&ldo;樊哥，刀疤回来了。

&rdo;

樊疏桐破不以为然：&ldo;他回来了好啊，我正等着他！

&rdo;

&ldo;别，樊哥，这次刀疤回来知名要你的人头，你可千万要小心，没事少出门，他这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rdo;

&ldo;难道我还躲着他？&rdo;

&ldo;不是说你怕他，是这人忒狠了，如果有什么异常你赶紧报警，让警察收拾他，好过搭上你自己。

&rdo;

&ldo;警察？阿才，你还相信警察？&rdo;

&ldo;樊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警察，我只是……&rdo;&ldo;好了好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