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ldo;啊，有这回事吗?&rdo;

荆三钗沉默半晌，看表情是在斟酌自己要不要抽死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ldo;我昨夜喝得糊涂了，忘了问你。

……他就是那个人吗?&rdo;

&ldo;哪个啊?&rdo;

荆三钗的脸扭曲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下了一口气：&ldo;就是在那个时候，你说，你不会死，你答应一个人要活着回到现世，接他回家的那个……&rdo;

封如故懒懒散散道：&ldo;忘记了。

&rdo;

荆三钗见他油盐不进，气得跳脚，伸手抽他：&ldo;你给老子装什么傻!&rdo;

封如故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却像是被碰到了什么痛处，骤然抽了一口气。

荆三钗登时忘了恼怒：&ldo;怎么了?&rdo;

封如故卷起袖子，只见右腕上红了一大片，隐隐浮现出指痕白印。

荆三钗脸色微变：&ldo;……他伤了你?&rdo;

封如故翻着手腕吹气，满不在乎道：&ldo;他不敢。

你难道忘了?我从小就不经打，摔一下磕一下就会这样。

&rdo;

这倒是事实，封如故用剑是一把好手，同时却又是个不折不扣的玻璃人。

荆三钗啐他：&ldo;一个剑修，这般娇弱，还有脸自夸。

&rdo;

封如故道：&ldo;为何不能自夸?我是天生的公子少爷，身娇体贵，像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rdo;

荆三钗：&ldo;……你倒是真不怕被我打死。

&rdo;

封如故把袖子放下，遮住手腕，笑道：&ldo;不会，我欠你的债还没还清呢。

&rdo;

……

另一边，如一脚步匆促，直到了僻静处，才站稳了脚步，闭目沉心。

初初听到那声&ldo;小红尘&rdo;时，如一恍然间竟真的以为是义父在叫他，一时乱了心神，冲去一看，唯余满心失望。

但那种轻松又慵懒的语气，又让如一想起了自己还小的时候。

‐‐义父酒醉一场，拿筷子敲着自己的脑袋，笑着拿他为自己起的名字编词来唱，&ldo;游红尘，笑红尘，醉眼阅尽古今人。

&rdo;第二日起来又觉得口渴，揽着枕头不肯起床，撒娇喊着头痛，一口一个&ldo;小红尘&rdo;，唤他倒水。

方才，云中君的口气，确然与义父唤自己时有些相像。

但如一想想，又觉得滑稽。

义父的脸，他难道会不认得?

许是太过想念的缘故，他竟把最不该认错的人认错了。

……

荆三钗看得出来，封如故跟那位叫如一的大和尚渊源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