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再也回不去了。

离之弯了弯唇角，没有反驳，长睫垂下，像是有些黯然的模样。

众人方才对顾免或多或少的同情，皆因离之这一副&ldo;强撑着不在意&rdo;的表情落到了他身上。

可他们哪里知晓，离之不仅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有些对方实在可怜。

就如同芜衡的后半生都浪费在拼命得到认同，顾免，也将仇恨化为执念，蹉跎了他的一生。

&ldo;我如今大仇得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只是临死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rdo;顾免看着颜夕，眉目平和，恰如昔日他为掌门时，&ldo;你依据我的信将昔日种种大致还原，只有一处猜错了。

&rdo;

&ldo;师父的控魂，并非我所下，而是‐‐&rdo;

他目光方才一动，天雷夹杂着刺目的蓝光径直劈在他身上，顾免的身形晃了晃，本就渐渐透明的身体更是几乎要看不见了。

颜夕豁然转头冷笑：&ldo;果然是你!&rdo;

红鸢身体僵直，手中烟斗竟是没拿住，落到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ldo;仙……仙帝?&rdo;

&ldo;呵!那是他咎由自取!满口胡言，惑乱人心，我岂能容他?!&rdo;不知是否被逼到了极致，到了这一步，仙帝倒也不再藏着掖着，大有撕破脸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朝着颜夕与顾免冷冷地笑，雷电在他手中凝成光球，劈里啪啦地响着，照得他那一身华服更加金光闪闪：&ldo;你二人罪大恶极，今日必取你们性命，以正天道!&rdo;

说着，他完全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将光球向下一掷，光球携雷电之力，夹杂着呼呼风声，直直地向着颜夕的方向飞过去。

&ldo;天道?我便是天道!&rdo;

颜夕不闪不避，挥剑一劈，金色剑光径直而去，与光球相接的一刹那，周围瞬间一阵气流翻涌而出，两人衣衫猎猎，周遭一阵人仰马翻。

狂风席卷，飞沙走石，天色顷刻间便暗了下来，更衬得两人较量处光芒耀眼，不可逼视。

仙帝亲自上手的对战，仙兵仙将根本连走近一步都是妄想，更别提此时还遭了池鱼之灾了。

离之微微侧脸避过沙石，正巧看见不远处的奇然在躲避间隙频频向他这里张望，似有话要说。

他传音过去：&ldo;怎么了?&rdo;

&ldo;少主!要不要趁此杀了顾免，为尊上报仇?!&rdo;那人即使是在传音也很应景，大喊大叫的声音吵得离之有些头疼，没有立刻回话。

他按了按额角，转眸望见颜夕飞舞的长发，突然觉得有些怅然。

或许在父亲看来，他为救母亲取全村人血续命之事情有可原，但于那些毫不知情却遭受灭顶之灾的村人来说，可谓飞来横祸，有苦难言。

而顾免当时的心情，或许与父亲失去母亲时的心情无二，或者，更甚千万倍。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