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盼盼盯着吴禄，听得越发认真。

&ldo;然后呢？&rdo;

&ldo;后来……&rdo;

吴禄点了一支烟：&ldo;队里来了个更厉害的二传手，慢慢的，教练的目光也不在我身上了，我上场的机会越来越少，成绩也不理想，我大概是第一个从一队调到二队去的。

&rdo;

陆盼盼沉默着没说话。

&ldo;到了二队以后，还是日复一日地训练，可是你也知道，二队就是二队，跟一队是没法比的。

&rdo;吴禄说，&ldo;看不到希望，日复一日地重复训练简直就是煎熬，我就哭着求我爸妈带我回去。

&rdo;

陆盼盼笑道：&ldo;他们肯定没带你走。

&rdo;

吴禄也笑：&ldo;当然，我甚至绝食威胁，他们也没带我走。

&rdo;

陆盼盼诧异地看着吴禄，她倒是没想到吴禄年轻时候还有这样的时候。

&ldo;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rdo;吴禄说着说着就揉了下眼睛，&ldo;甚至有时候我做梦都会梦到哨子声，然后惊醒，醒来后吧，我又很懊恼，完全不想醒，因为知道新的一天，并没有新的体验，还是那些枯燥的训练。

&rdo;

&ldo;后来二队也待不下去了，然后回家去一所中学当体育老师。

离开训练场的那天，我一个人买了一箱酒，坐在路边喝，心里想着老子这辈子终于解放了，终于能做个人了。

&rdo;

陆盼盼不知道吴禄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只能默默地看着吴禄。

&ldo;中学体育老师工资太低了，刚好我儿子也大了，要花钱补课，我就找人介绍来了允和当教练。

&rdo;吴禄语速不快，声音略带沙哑，&ldo;你肯定想我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宽松吧？其实我也想他们好，想他们刻苦训练，可是我每次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在省队的我。

我是真心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所以才不想他们以后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全是些苦不堪言的回忆。

&rdo;

吴禄低头薅头发：&ldo;可是看着成绩一年比一年差，我心里就只干着急。

&rdo;

陆盼盼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拍拍吴禄的肩膀。

吴禄突然抬起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着陆盼盼：&ldo;可是你来了之后，我好想又有了动力，原来这些孩子也是能力争上游的！

&rdo;

陆盼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ldo;那我们进去吧。

&rdo;

吴禄笑眯眯地背着手走进去，朝正在联系的人吹哨子。

&ldo;来，我们今天练习左右移动接扣球。

&rdo;

左右移动接扣球联系是指球员们站成一列，一名二传手站在网前准备接应回球，而另一个人在球网另一侧发扣球，这样球员接到球后发给二传手。

吴禄看了眼顾祁，朝他挥手：&ldo;你站第一个。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