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神色如常，捏着筷子的手不由紧了紧，元德帝微微一怔，轻轻哦了声，听她话里有话，不由得蹙眉道：&ldo;爱妃这是何意？&rdo;

淑贵妃温言道：&ldo;妾瞧着皇上近日不痛快，宫里又传了些闲话，这才多说了几句，索性把这事儿摊开说，想请皇上您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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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帝脸色缓了缓，底下德嫔忽然瞟了眼贤妃，插了句：&ldo;妾听几个宫婢说，鹤鸣本来回长清宫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走路不大便利，结果在长清宫没待多久人就不大成了，说起来不过二十板子，生生就这么把人打死，妾总觉着有些蹊跷。

&rdo;

元德帝最近看贤妃很是顺眼，闻言脸一沉，淑贵妃忙斥道：&ldo;捕风捉影的事儿休得胡言，说不准就是和嫔故意放出来要混淆视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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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嫔住了嘴，四宝低着头，目光悄悄转了一圈，就见枕琴攥紧了手，指节发白，身子不住轻颤着，淑贵妃目光不经意般的落在她身上：&ldo;这宫女怎么了？发癔症了不成？&rdo;

枕琴身子一颤，抓住机会地跨出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原地，颤声道：&ldo;启禀贵妃娘娘，关于鹤鸣之死，奴婢有事情禀报，还望娘娘允准。

&rdo;

贤妃面色一沉，却没急着阻拦，免得显得心虚，淑贵妃心里不管多爽，面上却满是不愉：&ldo;好没规矩的东西，快来人把她…&rdo;

元德帝却抬手止了她的话，他到底对鹤鸣还有几分遗憾，男人也大都是如此，越没到手就越念着，听到鹤鸣的名字便淡淡道：&ldo;反正家宴已经被搅和了，就听这宫女说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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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淑贵妃，淑贵妃仍旧一脸端庄得体，转向枕琴道：&ldo;既如此，你便照实说吧，若有半句虚言，直接拖下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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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琴叩头，哽咽断续地把那日的事儿说了一遍，还有之后的种种，都和她跟四宝听到的所差无几，只是她这回从怀里摸出一样用绢子包着的，黑黢黢的东西，低声道：&ldo;这是那日鹤鸣所服之药的药渣，奴才见鹤鸣那日本来还好好的，喝了几口药就疼的不行了，于是偷偷留下些药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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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帝请了太医来查验，太医先是看了几眼，又闻了闻，确定其中加了加重伤势的汤药，本来鹤鸣就伤了肺腑，这重药让她喝下，其效用已经与毒药无异。

贤妃不动如山，看起来仍旧沉得住气，转向枕琴叹了声，面上只有失望和痛心：&ldo;我素日待你不薄，你究竟是收了谁的好处，竟要如此害我？这不过是一包药渣，是个人都能煎得，你又凭什么说是我命人做的？&rdo;

&ldo;若是跟您无干，您那日为何特地派鹤鸣去走那条路，正好遇见和嫔？&rdo;枕琴哀声道：&ldo;我知道我本不该说这些，这才是做奴才的忠心，可鹤鸣也是我的亲姐妹，您放心，这事儿说清楚之后我就会随您和鹤鸣去了，只是我现在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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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又把鹤鸣那日掉在地上的指甲和珠花拿了出来，四宝前日一并交给了陆缜，想必是陆缜给了淑贵妃她们，他自己自不会参合后宫的事儿，所以不知怎么算计了淑贵妃一把，让她发作出来，淑贵妃又把枕琴推出来当出头鸟。

淑贵妃既然敢发作，自然是准备周全，连带着那日帮贤妃调药的太医也一锅端了，一桩桩一件件有凭有据，她发作的突然，打了个贤妃措手不及，她硬是没找到插嘴辩解几句，凭着巧舌剖白几句，元德帝的脸却已经彻底沉了下去。

这时候证据确凿，贤妃也不复方才的从容，而元德帝已经气的面色铁青，重重拍桌道：&ldo;你竟如此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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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贤妃害的只是嫔和一个二等宫女，淑贵妃生怕她还有翻身的机会，趁着元德帝还没出声处置，又不紧不慢地着人把那铜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说是在易和轩无意中挖到的。

里头的小衣裳是曾经十五皇子穿的，衣裳是贤妃着人偷偷换的，后来皇子染了天花病逝，枕头是当年盛宠一时的夏嫔用过的，夏嫔有哮喘，枕头里却装满了柳絮鸡毛鸭毛之类的东西，她就在睡梦中窒息而死。

还有林林总总四五件事儿，四宝听的叹为观止，贤妃真是个能人，今日若不是比她更高一级的贵妃想要搞她，没准她还能一直风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