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正这会儿，卫瓘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长舒一口气道：&ldo;真是舒服，果然是上好的五石散！

&rdo;说到这儿又饮下一碗醴酒，方对一脸错愕的刘原道：&ldo;太仆大人，可要来点？这可是在下托人自洛阳带的好东西，神仙难得啊。

&rdo;说到这儿，从薄薄的衣袖里取出一个原底锥形小药瓶，起身，走到刘原面前，放到刘原桌上。

刘原微微一笑，道：&ldo;伯玉兄既然有如此好东西，在下却之不恭。

&rdo;说到这儿，便将瓶中五石散倒出些许，和在酒中摇摇，然后一饮而尽。

痛饮，饱食，大吃大喝，这话一扯开，再也不提关于洛阳的任何事情。

钟会醉容微有不悦，只是这不悦也是一闪而过，营中诸人几乎没能察觉，除了一直呆在叔父身旁的钟巨。

酒宴已足，刘原便起身笑道：&ldo;大都督，原酒足饭饱，散力已至，恕原不恭之罪，先去行散。

&rdo;（笔者按：行散，这是魏晋时代服五石散的规矩，就是吃完后要散步的意思，不然药力上涌，是会要命的。

张仲景造出的这方伤寒药，在这时代已经沦为士大夫们争相追捧的类似摇头丸的毒品。

）

说到这儿，卫瓘也起身告罪同去，两个人将多余衣服除去，一身单装，任凭大帐外风冷如针，笑嘻嘻的出门。

一出大帐后，两个单衣男，一摇一晃，慢悠悠往前走，大声说着醉话。

钟会的大营里就成为这两个醉鬼瘾君子的后花园，又是什么鲜花似锦，很快又扯到洛阳的娇儿佳人滑腻肌肤上，越扯越不象话，哪有什么士大夫的体统？听得身后的小兵们直瞪眼，好在都是长官，小兵们知道开罪不起，这些有损士大夫形象、足够让言官们议论弹劾的言语，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ldo;你等且将酒囊交给我们，这儿不用你等伺候了。

&rdo;卫瓘向那两个倒霉的小兵招手，两小兵面面相觑，目光对视片刻，心领神会，两人答应，将酒囊递给两人，慢慢退下。

卫瓘缓缓转身，看到那两个小兵渐行渐远，忙回身望着前方继续前行，低声道：&ldo;太仆大人，不要停下，我们有话边走边说。

&rdo;说到这儿，又提高嗓音朗声笑道：&ldo;好热！

果然是畅快！

&rdo;声音大到二三十步开外足够听得清清楚楚。

那两个原先被钟会指派给监军和特使提酒的钟会亲兵，就坠在一二十步外，不紧不慢的跟随，一边跟着，一边小心打量。

面前的两个吃了五石散的家伙，大声聊着女人、享受和美味，一边吞咽着淡淡的带着牛膀胱气味的美酒。

（笔者按：古时候没有塑料防水，酒囊一般就是用动物膀胱作内衬储酒。

当然水囊也是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