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审判史，宁砚。

合上奏折，萧旻没有先说兑票的事，而是道：&ldo;可以将这封奏折供朝臣传阅传阅，奏折合该如此，就事言事，至于那些阿谀之词，奉承之语，完全是可以省了的嘛。

&rdo;

正等着听萧旻意见的一众阁臣一下听到这话，好几个人还怔了两下。

最后是韩哲松应到：&ldo;陛下说的是。

&rdo;

&ldo;朕的这位宁爱卿腹中新颖之法还真是多，才出一个田赋司，如今又出一个兑票务，还真是有意思。

&rdo;

说着，萧旻看向章严维和韩哲松两人，道：&ldo;章卿，韩卿，朕看你二人意见完全相左，想听听其中缘由。

&rdo;

韩哲松率先发难。

&ldo;兑票一物，自古未有，究其根本，就是一张纸而已。

拿它当银钱来用，未免太过儿戏了。

若真如此，纸张无限，可造兑票无限，那要铸币有何用？岂不是完全乱了套。

&rdo;

&ldo;况且，地方府库之财，是供府衙之用，赈灾救济之需的，岂能轻易动用。

莫不是他宁砚想借机中饱私囊，贪污府银？！

&rdo;

在章严维开口之前，次辅夏敬率先站了起来，直视韩哲松。

&ldo;韩阁老，若兑票只是儿戏，那为什么金陵民间能使用两年之久，巨额买卖之时，更有商人直言要兑票，而非金银？&rdo;

&ldo;那金陵商人丢弃铺子，卷数万之款私逃又作何解释？一人之贪，连累百人为之受过。

如此扰乱民生之举，该止该废！

&rdo;

夏敬再对：&ldo;所以才要办兑票务。

由官府来办，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rdo;

夏敬在章严维被排挤出内阁的那段时间就任过首辅，和韩哲松也平起平坐过一段时间。

虽然如今又任回次辅，在身份上低了半筹，但与韩哲松理论起来，气势却丝毫不弱。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章严维缓缓开口，开口的对象是御座之上的萧旻。

&ldo;陛下，臣同意宁砚所奏，设兑票务，主要是因为一件事。

&rdo;

&ldo;章卿请说。

&rdo;萧旻道。

&ldo;大凉如今，北有突厥之患，沿海有倭寇之乱，虽无内乱，但外乱久存，常年累月，军饷日渐耗空国库。

&rdo;

&ldo;但国贫民却富，钱财多积累于世家大族，商人巨贾手中。

臣变法之时，重商税，商人却转而弃商买地，兼并良田。

&rdo;

&ldo;陛下不忍见民生之苦，所以推行累进税收，稍降商税。

但宁砚所提兑票务却让臣看到了另外一条用商之财来强兵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