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说着，把一个脏兮兮的杯子放在杨建平面前。

杨建平硬着头皮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又猛抽几口烟压抑住涌上心头的恶心之感。

&ldo;你听我说啊老张头，我觉得那具无名女尸，哦，我是说她活着的时候肯定跟彩虹大道的工程队有关，说不定曾经在他们的工棚住过。

所以啊，她很有可能曾经在你老人家守卫的这个大门进出过。

她的模样警方可能跟你说过了，不过呢，我有警方没有的东西。

你老人家可以看看这张画，也许会有什么启发。

&rdo;

杨建平边说边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绿色的纸张，正是章大画家的那幅杰作。

老张头拿过画纸，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起来。

看着看着他老人家皱起了眉头，把那张五官朦胧不清的画像一会儿挪远，一会儿移近，来来回回地折腾，渐渐地，他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面对杨建平，皱起花白的双眉瞪着他。

杨建平紧张得喉头发紧，好像唾沫都蒸发光了。

老张头面容严肃地指着画问道：&ldo;这画是哪儿来的?为什么警察没把它拿给我看?&rdo;

尽管杨建平内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想你老管那个干嘛?可他还是陪着笑脸道：&ldo;这个，这是章树理那小子凭他的想象画的……它让你想起了什么，是吗?&rdo;

&ldo;那你干吗不把这画给人家警察?你要是给了人家警察……&rdo;

杨建平终于忍无可忍了，大声哀求道：&ldo;老爷子啊，你就别瞎打岔了好吗?求求你老人家快点儿告诉我，你想起什么了吗?&rdo;

老张头终于醒悟过来了。

&ldo;好，好，我说，我说。

这张画确实让我想起了什么!&rdo;他用布满老人斑的青筋暴跳、皱皱巴巴的手指在画上戳戳点点，&ldo;嗨，就是这一高一低的肩旁，这面黄肌瘦的小样儿，这愁眉苦脸的模样!这很像是烧饭的老伙计的侄女!&rdo;

杨建平激动地喊道：&ldo;哪个烧饭的老伙计?&rdo;

&ldo;工程队!工程队的那个烧饭的老伙计啊!有一段时间他的侄女从乡下来，在他那儿给他打下手，帮忙他买菜、洗菜、洗衣服什么的。

有时他们叔侄二人一块儿去买菜，就打我这个大门过。

哎，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do;

老张头说着说着，便陷入了回忆。

&ldo;多久以前?&rdo;

&ldo;……啊?这个嘛，大概快有半年时间了吧。

&rdo;

&ldo;你最后一次看见那女孩是什么时候?&rdo;

&ldo;这个嘛，让我想想……嗯，大概是十月中旬吧，反正是天气开始转凉的时候。

&rdo;

杨建平说了声&ldo;谢谢&rdo;，便抓过素描像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