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嬷嬷们齐声道：&ldo;唯！

&rdo;

阿绥小小的呼了一口气，冲他抿唇笑了笑，指指榻上的小桌案：&ldo;夫君要不要也用些。

&rdo;

李寅摸摸她的头：&ldo;我不饿。

&rdo;说着拿起她用过的调羹给她喂食。

用到一半，阿绥突然身子一颤，痛呼出声。

李寅看向接生嬷嬷，脸色十分难看。

接生嬷嬷忙指挥着侍女将桌案撤下去，壮着胆子开口：&ldo;郎主请避开。

&rdo;

&ldo;为何？&rdo;李寅手掌不松，紧扶着阿绥。

&ldo;女子生产，本是最污秽的，会损了男子的福运。

&rdo;嬷嬷道。

阿绥闻言赶忙推推他，几个字说得断断续续的：&ldo;听，嬷，嬷的。

&rdo;

李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ldo;本候不怕。

&rdo;

产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他却要因为莫须有，可笑的忌讳避出去？

阿绥心头一热，但还是想要他离开，她舍不得他有一丝不好的可能，偏手指使不上力气，只虚虚搁在他胸膛。

接生嬷嬷们没有法子，偷偷看向陶芝。

陶芝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阿绥泪眼朦胧的看着李寅，李寅亲亲她的额头：&ldo;阿绥，让我在这儿陪你，别让我担心。

&rdo;她这么瘦瘦弱弱的，偏装得一副坚强的样子，只要牵扯到他，便是心里特别害怕，她也不会说出要留他的话。

阿绥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滑落。

陶芝给李寅搬了一只圆凳放在榻旁：&ldo;郎主您和娘子说说话，帮她转移注意力。

&rdo;

李寅颔首，坐在圆凳上握着阿绥的手。

接生嬷嬷道：&ldo;娘子，现在才开了四指，省着些力气。

&rdo;

阿绥胡乱的点点头，只方才叫了一声，旁的痛呼声全部忍了下来。

衣襟散乱，纤细的脖子上凝着汗珠，一滴滴没入被褥。

李寅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大掌摸着她高耸的肚子，目光柔和，阿耶知道你是个乖孩子，莫要让阿娘受苦。

到后面，阿绥力气慢慢耗尽，李寅心中着急，但知道他不能慌乱，一手摸着她汗津津的额头，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心给她力气，沉声道：&ldo;阿绥我们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回长安了，到时候带你去听说书，去吃月桥下面的糖葫芦好不好？&rdo;

阿绥攥着他的手，看着他鼓励的目光用力。

……

八月十五，丑时三刻，阿绥诞下了李寅嫡长子。

阿绥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傍晚。

余晖洒在屋内，阿绥迷茫的看着帐顶，这是已经回到寝室了吗？手指微动，立刻被一个大掌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