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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着轿子走在后面的那人看着面前一扭一扭的流苏,满腹狐疑地问道:“喂,你说,五少爷去上学,带个老太婆干什么?”
“谁知道!”
“他还要我们抬了那老太婆,还说他头晕让我们不要叫醒他,自己又神行太保般地赶了来。
太蹊跷了!”
“管他呢!
今天格外得了一块大洋,这赏赐太重了!
哈哈,又有酒喝了!”
后面的这轿夫还在看那流苏,一斟一酌地唱起了他的《轿夫歌》:
“远看是座塔,
近看是篾扎。
男人无志气,
把给女人压!”
“喂,老哥子,管他男人女人的,你娘还是女人呢。
我们压的是肩膀,卖的是力气。
嗨,快停下,怎么还这么重啊!”
两人停轿一看,里面磨盘大一个石头。
林汉威觅得一只篷船,与柳玉玺进到船里,吩咐船家到城里去。
那汉子双桨轻轻一荡,船便劈波斩浪离岸而去。
玉玺感谢雪绒考虑周到,给了她这身老妪的打扮,以免被人认出。
蕲水镇是她的家乡,她那几间瓦房离这儿只有一两里地,以前她还在这码头的河水里洗过衣物被单。
所以她一上到船上,就迫不及待地扒着船篷往岸上看。
蓦地,柳玉玺看见了码头的台阶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一奶同胞的兄长柳玉来,正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儿拾级而下。
就在船儿离岸的那一刻,玉玺“哇”
地一声扑到汉威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林汉威抱紧了她,默不作声。
他知她是这里人,前年从这里逃离,如今又从这里远走,怎么能不思绪万千?如果他俩当初都听从父母、媒妁的安排,只怕现在是他伴着她风风光光地回娘家、而不是羞于见人的逃走了。
林汉威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岸上走着他的大舅哥。
柳玉玺无了顾忌,好长时间的压抑一起释放了出来,只管伏在汉威的怀里喧泄。
汉威不知咫尺有个舅老倌;玉玺也不知她有了一个男扮女装的小侄儿,她哥是成亲多年没有生育的。
更有一件事,她不知她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她那勤劳善良的嫂嫂。
原来,去年八月十五日郦氏临盆。
天擦黑时,简家大屋来人把水儿娘叫去了,说是那太太要生孩子,让水儿娘去帮接生。
夜深了,水儿娘不归,柳水儿饿得慌,嚎哭不止,只得打糊糊喂他吃了。
半夜过后,简家来人说郦氏生了个儿子,水儿娘正在那里吃夜宵,一会儿就回。
可后来天都亮了,水儿娘仍是未归。
柳水儿从抽泣中醒来,嘶哑着嗓子不停地嚎哭。
奶奶搂着他哼哼叽叽地不停抖动着,柳玉来干着急,只会抽旱烟。
水儿就这样醒了哭,哭累了又睡。
捏着拳头、蹬着腿,向世间发泄着他的不平。
又后来,简家少爷做满月,大宴四方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