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冒着缕缕黑烟；小小的空间，摇曳灯光变幻着各种投影；绫罗绸缎的河也波光粼粼，将姊妹俩横亘两岸似的。

静宜定定地望着她，好一会才伏在绫罗绸缎上：&ldo;安娜，你真厉害，像是在审判一个叛沈者。

唉，你能不能先看看爹地给你的信？&rdo;她的右手举着一只浅蓝色的信封。

香梅接过信，伏在绫罗绸缎的另一端，就着昏黄又跳跃的灯光读信。

父亲在下&ldo;最后通牒&rdo;，如果她执意不去美国，那么，父亲将断绝对她的任何经济援助。

香梅气呼呼地将信掷到彩色的衣河上：&ldo;我，受不了这种威胁的口气。

继绝就断绝吧，我没做错事。

即便为我的选择付出了代价，我也不悔。

姐，你说话呀？姐，留下来吧，跟我做个伴。

&rdo;

静宜握住了香梅的手：&ldo;我何尝不想呢？我早知道谁也无法改变你。

我了解你，甚至还有几分羡慕你，你从小就主意大，独立倔强，很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不屈不挠劲。

所以，我一点也不责备你。

我也希望你不要责怨我，人，常常要作出妥协和让步，我不想太伤爹地的心。

唉，因为你一定不会走，所以我一定得走，懂吗？&rdo;

梦中情人（10）

她懂。

她紧紧握住静宜的说：&ldo;姐‐‐‐别忘了给我写信、多多写信！

&rdo;

静宜叹口气笑了：&ldo;谢谢你的&lso;恩准&rso;。

收拾收拾，我请你吃饭。

&iddot;，这些衣物，你喜欢的就都留下。

今晚你就住这吧，明天一早，我就要飞了。

&rdo;

她站了起来，心头更觉沉沉甸：&ldo;这么快？莫非我今生注定了要一个人行路？&rdo;

静宜试图改换话题：&ldo;我想，你今天的采访一定挺顺？刚才那番话真像激昂慷慨的社论呢，很有感召力。

这点，你跟陈纳德将军很像，第14航空队的队员们都钦佩他，说老板的话是火花，是闪电，是霹雳，燃烧着你，震撼着你。

嗳，你的稿邵总编挺欣赏吧？&rdo;

香梅苦笑着摇摇头：&ldo;我不是说过了，我被将军震住了，说不出话，写不出一个字！

你看糟糕不糟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