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起来：&ldo;你甭给我添乱成吗？&rdo;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瞪着他，忍不住就哭了。

自从认识他，我的眼泪多得象坏掉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而且说来就来。

老钱过来打圆场，塞给我一把钥匙，&ldo;别哭别哭，回我们那儿等着，小孙是心疼你，听话！

&rdo;

&ldo;老钱……&rdo;孙嘉遇极其不满。

&ldo;邱伟今天又不在，她去没关系。

&rdo;老钱不让他说话，拉起他走了。

我回到他们的住处，先是坐在客厅里等，往家里拨电话，维维照例不在。

后半夜实在顶不住，走到楼上和衣躺倒。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五点。

孙嘉遇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一头栽在床上，半天一动不动。

我拉过被子盖他身上，摸他的脸，冰凉，手也凉得象冰块。

我有点害怕，忍不住摇晃他，&ldo;脱了衣服再睡，给你热碗粥？&rdo;

他摇头，手脚麻利地褪掉外套，打着哈欠钻进被子，搂着我梦呓一样的说：&ldo;乖，别乱动，让我抱你一会儿。

&rdo;

不出五分钟，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人已睡熟。

我却闭着眼躺了很久，再难入睡，于是从他怀里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出卧室。

老钱正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我把昨晚煮下的牛肉粥盛一碗端给他。

他笑着说，&ldo;行啊，玫玫，看不出你还这么贤惠。

&rdo;

他叫得如此肉麻亲热，我非常不适应。

我忘不了第一次见他时，那只停在维维肩膀上的手。

说起来老钱也曾是某大学的俄语讲师，言行举止却有一种说不上的猥琐，或许是我多心。

我往旁边挪了挪，问他：&ldo;嘉遇的病，是怎么回事？&rdo;

&ldo;老毛病了，一遇精神紧张或者情绪不好，他就颓了。

话说回来，做我们这行的，就没几个肠胃正常的。

&rdo;

&ldo;怎么会这样？&rdo;我奇怪。

&ldo;三餐不定时啊，姑娘。

&rdo;老钱苦着脸说，&ldo;早餐来不及，白天在海港吹一天冷风，晚上八九点才能回城，一天的饭都攒在晚上一顿解决，又老是提心吊胆的，不落下毛病才怪。

&rdo;

我听得心里揪着疼。

这些事，孙嘉遇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平时只见他不把钱当回事，没想到这份钱挣起来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