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六顺等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据说陆小辞一声没吭，据说陆小辞心悸又犯了，根本无法关在牢房里，不然，没等秋后，现在命就没了，据说现在已经被接进宫中，在水牢中看管；据说……太多的据说。

至于那个主事，被得到消息的韩深、张六顺、云先生、余灼华、吴佩司等集体收拾了一番，各大罪名不要命一样往其身上堆，什么押妓无良，侵占土地，冤假错案，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神来一笔，连私通蛮夷的信都从其家中翻了出来。

女皇对于陆小辞受虐待心里也有芥蒂，很是给力地判了个满门抄斩外加连坐。

&ldo;陆爱卿，真的是硬气啊！

&rdo;

陆小辞被宫中的御医抢救过来，直接关进了内宫的水牢，此时站在陆小辞面前说略带感叹的话之人，正是这天下九五至尊，女皇。

&ldo;老虎凳这样的刑罚，陆爱卿这才十五岁的年龄，一声不吭，真是让本皇惊叹。

&rdo;为了证明这话不假，女皇还叹了口气。

陆小辞笑了，她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恢复好，没有张六顺哄着喝粥把脉看病，没有温软的床调养身子，只有半个身子泡在寒凉的水中，她整个人脸色都是发青发白的。

但她依然用虚弱却有力的话说：&ldo;多谢女皇陛下夸奖。

&rdo;

女皇笑了，突然来了兴致，撩开底裙坐在了这水牢池边，像唠家常一样开了话匣子，道：&ldo;你很像一个人。

&rdo;

&ldo;是谁呢？&rdo;陆小辞为表自己在听，使劲挣着那模糊的像是蒙上一层纱布的双眼看向女皇。

女皇心下感叹更重了，真的不愧是她看好的人。

&ldo;想必，你也听说过这个人。

&rdo;鲁州是舒清晨的家乡，哪有去过鲁州的学子，不会不认识舒清晨的呢。

&ldo;他的名字叫舒清晨。

&rdo;

满意的看到陆小辞有了反应，可是女皇觉得这反应，有点大。

那孱弱的身体仿佛一瞬间注入了什么强有力的力量，让她整个人都有了大反应。

关押的铁锁链在这动作下碰撞在墙壁上，落下一声声回响。

&ldo;怎么？陆爱卿不认识这个人？&rdo;

陆小辞笑了，不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是她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啊！

她将舒清晨留下的书稿一遍遍翻看，一遍遍过眼，内容记得滚瓜烂熟。

她相信，如果舒清晨在世，她一定会过上如普通人一般的父疼母爱的生活，生活平凡如奇，即使有着过目成诵的本事，也是用嫁人磨灭掉这些才华，变得如这个大时代的女人一模一样。

她对那样的生活羡慕，向往，可是不代表她愿意活那样的生活，她不愿意做个与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一样的人，人生只有一次，她愿意选择如今这样，实现理想的生活，为了疼爱自己的师父，为了国家大义，死得重于泰山。

那天在牢狱和韩深说的话，是她在般若寺深思熟虑很久的。

见惯了这个时代的女性，她觉得她已经活得够好了。

&ldo;第一位……三元及第……之人，罪臣……怎会……怎会不知。

&rdo;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陆小辞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

水牢的水常年不见阳光，带了些阴冷，醒的时间久了，动脑了，就能清楚的感觉到腿间骨头中都透出的凉气，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在回答其它问题。

女皇闻言叹了口气，道：&ldo;朕真心希望张爱卿可以在秋后之前拿出证明你们师徒俩清白的证据。

&rdo;

陆小辞努力牵起想要微笑，可是没等笑声出口，已经抵抗不住这水牢的寒气，晕了过去。

女皇缓慢站直身子，对着门外的人道：&ldo;去边城的金乌传回来消息没有？&rdo;

&ldo;回禀陛下，定远将军突然多了把干将莫邪剑，而且我们也注意把这个消息不经意间透露给张家了，想必张家已经有人把消息带回张家了。

&rdo;

女皇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