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北怔了一下，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褚乔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压下了心里翻涌的情绪，说：&ldo;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送你回去。

&rdo;

&ldo;陆星北！

&rdo;褚乔却忽然激动起来，他踉跄着向前迈了一步，紧紧地逼视着陆星北，身侧的手攥得死紧&ldo;陆星北……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rdo;

陆星北莫名，只当他是喝多了胡言乱语，于是道：&ldo;说的什么醉话，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rdo;说着就作势去扶褚乔。

却被褚乔用力推开。

&ldo;够了！

&rdo;褚乔嘶声朝他吼道。

陆星北愕然，看着褚乔吼完那一声有些脱力的样子，皱紧了眉，沉声道：&ldo;你到底怎么了？&rdo;

褚乔慢慢垂下了头，眼神涣散下来。

陆星北以为他会像每次一样就这么沉默下去，却没想到这一次褚乔只是沉默了片刻，就低声说：&ldo;上午的时候，陈澜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rdo;

陆星北一怔：&ldo;你以为我信了他的鬼话？&rdo;

褚乔不停地摇头，不肯与陆星北的眼神对视，他的声音又低又涩，说：&ldo;陈澜说的没错……&rdo;

&ldo;褚乔，你什么意思？！

&rdo;

就这么一句话，褚乔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出来，他嘶声道：&ldo;就是字面的意思！

要不是因为我……你爸爸根本不会死……&rdo;他哽了哽，声音一点点哑了下来&ldo;他说我太过年轻，只知道一味冒进，根本不考虑风险……可是当时的情况根本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公司的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我就想着让他出一段时间的差，一个月……不，半个月，只要半个月就好了，只要半个月……我就能向他证明我是对的！

&rdo;

他说着眼眶慢慢红了，道：&ldo;是我亲自给他订的机票，是我亲手把他送上的飞机，是我……都是我……陆星北，陈澜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有什么可反驳的？是我害死了你爸爸……我就是个杀人凶手！

都是我……&rdo;

他说到后面已经语无伦次，只知道胡乱地，不停地道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到了最后，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陆星北心里一痛。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是这样，他想起褚乔明明有很多种方式感谢他，却偏偏选择了让他做他的助理，想起褚乔看着他时偶尔的出神，想起那天褚乔给他看的那个五年前的案例，和听到他回答后复杂又痛楚的眼神……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褚乔的父母早逝，原主的父亲与他……该是一如叔父般的存在吧，恐怕褚乔对他的孺慕之情，比起原主亦不会少。

可是褚乔却亲眼看着他敬爱的长辈，踏上他为他预订的航班，然后随着豪华的客机一起坠落……尸骨无存。

最后的背影变成了永恒。

或许当时他换一种方式，没有将原主的父亲派去国外出差……又或者将原主的父亲派去别的地方，甚至只是避开那一班飞机……那么事情的结果都会不一样。

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已经铸成，痛彻心扉，却无可更改。

而褚乔……一个人生生承受了全部的悔恨和负罪感，默默地将这无法抹去的痛苦藏在心里，用冷淡的面具粉饰太平，硬撑着为公司度过了那一次以及之后的所有风波，却在独自一人时，痛得鲜血淋漓……五年。

该有多疼啊。

陆星北不是原主，他不知道如果原主还在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可是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其实褚乔的决定没有错，如果说错的话……大概是错在命运弄人。

陆星北的心里疼得厉害，他没有说话，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褚乔。

褚乔的身体猛地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