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开明瞥一眼他怀里那张相似却毫无生气的脸，断然拒绝。

他是疯了才没见到胸口那么大的破洞吗？被凶岳疆朝重弓射穿，这女孩子恐怕当场就死去了。

波动的地气变得更加紊乱，少年周身的光芒却渐渐收了回去。

他在无声地哭。

这么看倒有意思了。

公子开明想到之前没机会施用的咒术，恶意地想他才不要按钜子的思路走，&ldo;神子，羽国还未发觉这里的变故，你想活下去吗？&rdo;

没得到回应，就说自话拉着他上木鸳，公子开明叽叽喳喳说：&ldo;来，我们去魔世，那边你生十对翅膀，头发眼睛五颜六色都没人会觉得奇怪，是个好地方呢。

&rdo;

木鸳升空，少年如梦初醒一般，望一眼火光盛大的霓霞谷，低头抱紧怀里的少女，不断滑落的泪溶去她面上沾到的血迹，好似是那双紧闭的美目流下的血泪。

公子开明看的瘆得慌，不由皱眉。

神子身上的气息不再是人，不是魔族，也不是精怪，他到底拉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过没多久，沉沦海收到羽国线报，公子开明跑到书房大声念完，名叫上官鸿信的少年只顾看书头也不抬，唤新鲜出炉的追封仍旧没反应，于是一年年雁王这般叫下来。

公子开明因为一时玩笑潜心钻研的咒术，在上官鸿信身上成功大半，只是昔时偶遇的神子身故百五十年，坟头草能长成青山，早已没了意义。

难得见到同门，说钜子可能又快更迭。

策天凤受止戈流影响太深，病骨支离的，收了个徒弟带在身边‐‐一个信佛的小徒弟‐‐可真是奇妙。

公子开明以为他临死前会交代什么，没想到久违的传信和从前一样让人扫一眼就火大地想递给烛火解决，只可惜术法烧不了。

钜子心海底深，他摸不懂，就按自己理解的来，再如何不在意墨门身份，对止戈流敬谢不敏，也不能坐视师门秘术失落。

公子开明见上官鸿信终于找到心仪的地方塞进了卷轴，随口道：&ldo;反□□咒挺快的，要再来一次吗？&rdo;

&ldo;等我回来。

&rdo;上官鸿信耸了耸肩，&ldo;加持完总得缓一两个时辰，露出疼的样子不好。

&rdo;

公子开明没笑，只说：&ldo;哦，看来你是不会让我失望了。

&rdo;

&ldo;你也知晓我此刻是个什么样。

&rdo;他随口说，转身离开。

房里安安静静，上官鸿信百无聊赖地伏在俏如来一旁，拢几缕凌乱的白发和自己的棕红发丝绕在手指上，卷成一股玩儿，迷迷蒙蒙睡过去，被光刺的睁开眼，日头已经过午了。

俏如来正在外间榻上泡茶，刚放下茶壶，被屏风后急急走出来的上官鸿信一把抱住了腰，不由失笑，&ldo;你怎么了？&rdo;

上官鸿信磨蹭他颈窝，半晌才开口，&ldo;黑水城不远，坐木鸳没多久也就到了。

&rdo;过一会儿，不大满意地补了一句，&ldo;太快了。

&rdo;

俏如来柔声道：&ldo;没我那么些年你也是好好过的。

&rdo;

&ldo;之前又没有你在‐‐&rdo;

上官鸿信蓦地收声。

温软的触感离开额头，俏如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眶还有些红，是很平淡的模样。

他变得不太一样，至于是哪里，一时说不出。

离去的时候，见俏如来一动不动坐的端端正正，明显还有些怕，上官鸿信倒是笑了，揽过他指底下山峦，随口说遇到过的事，在山脚将人放了下来。

&ldo;向南走很快就能到黑水城，那地方隐在一片机关阵里，你当心。

&rdo;

上官鸿信说罢，两相沉默，俏如来似乎感到意外，笑道：&ldo;怎么这下不要我赌咒发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