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看不到，但我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ldo;东南，我回来了。

&rdo;

我那名义上的母亲吃惊地望着我，抖索着嘴唇，问出了帘子背面的他也同样想问的问题：&ldo;你，记起来了？&rdo;

&ldo;让你等久了，我用了十八年才记起自己是谁。

东南，我来见你了。

&rdo;

&ldo;不‐‐&rdo;

上午的阳光从窗户打进来，在帘子上投射出一道极度消瘦的发着抖的影子。

他也注意到了，挣扎着翻了个身。

影子变成了背影。

他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遮住，哑声道：&ldo;媛媛，不要看我。

我现在的模样一点也不好看，会吓到你的。

&rdo;

我对他说：&ldo;东南，自那天晚上在uf公司楼下主动吻你的时候，我便决心爱你了。

我爱你，是爱你这个人，爱你的完美，也爱你的瑕疵。

&rdo;

他哭了，哽咽道：&ldo;现在不是以前了，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rdo;

&ldo;对我来说，这只是几天前的事情。

对我来说，这还是你带我取订婚礼服讨论第一胎生个男孩还是女孩的那个夜晚。

&rdo;

&ldo;你不该记起来的。

我就要走了，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宁愿你只是在我手底下长大的凤凤，是我放在心上疼爱的小女儿。

&rdo;

&ldo;只可惜这世上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

&rdo;我转动轮椅，慢慢地来到帘子外，&ldo;现在，我能见一见你吗？&rdo;

他不说话了。

我掀开帘子，来到了病床边。

他依然背对着我，用被子蒙着头，抓在被沿的手指轻轻地抖着。

我靠近了，握住他的手指，轻轻地掰开，把挡在我们中间的这一床薄被缓缓地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