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上每次清理战场，连敌人的尸体也一道埋了，不止是因为怕爆发瘟疫，更见不得他们暴尸荒野吧？”

长歌没有否认，“他们……都是政治的牺牲品，不管什么身份，都已经够了，该入土为安。”

她的眼中前所未有的疲倦，“我希望，有朝一日，轮到别人来清理战场，也能让我南玉的弟兄，入土为安。”

杨含钰抿唇，认真的看了那个背影，总觉得有些许落寞，“皇上有一颗慈悲之心，若有一天，为这天下之主，也是天下之福。”

长歌一愣，明白他的意思，“这都只是借口罢了，又或者顺应历史潮流，就算有一天，朕能做这天下共主，也只会是天下的灾难，一功将成万骨枯，朕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曾经给他们带来的灾难。”

“可谁做了这天下之主不会带来灾难？若是皇上，也许就是他们灾难的结束。”

“也许你说的对，但朕总觉得……”

没那么多时间了，她总是会有这个直觉，她没那么多时间了。

“皇上觉得什么？”

“没什么。”

她终是没有将那种缥缈的东西说出来。

杨含钰换了个话题，“皇上来时不是说只是逼退西凉就回去吗？为何，如今要这般穷追不舍？”

“逼退？然后让西凉成为第二个南玉吗？再过几年，再等他们反扑回来，何时是个头？”

关键，她怕等不到南玉壮大自己就撒手了，不放心。

“那皇上如今是要攻下西凉？”

长歌默认了。

杨含钰蹙眉，“可……攻下西凉，哪有那么容易？咱们就带了三十万兵马，就算要以绝后患，也该做好充足的准备。”

长歌一笑，“朕看起来有那么鲁莽吗？”

是啊，皇上怎么会是如此莽撞之人呢。

皇上自然不会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杨含钰安心了些许，待清理完战场，一行人就这样驻扎在了不远处的河边！

凌晨，忽然下起了瓢盆大雨，长歌刚刚做噩梦，惊醒了，看到忽然下那么大的雨，长歌一喜，果然，天助我也，立即召集了龙啸营的精兵，按着原计划进行，又叮嘱了几位将领，小心行事，就开始上路了，总归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却不曾想，两队人马狭路相逢！

太子夜可能也打了夜袭救人的主意！

因为下着瓢盆大雨，又夜黑风高，都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马！

但长歌心里还是有点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