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的瞳孔猛然一阵收缩，小院的气氛也在姬渠话音落下的瞬间变得略有些怪异起来。

谏言？有这么一回事吗？

这是一个无比古老的传送阵，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就存在在这里的，这是戈山唯一与外界交流的途径，这是整个戈山的人类都视为跟性命一样重要的宝物。

卫老是这座传送阵的护道人，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小院里的这些少年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这个老人的事迹，而就连他们的父母，也是从长辈们的口中得知这个老人的存在的。

相较于学府中的导师，这位老人竟现身于他们眼前，他们除了恭敬之外自然还免不了拘谨，但他们还是会忍不住偷偷摸摸去多看这个老人两眼，离开这里后还能与相熟的人吹吹牛逼什么的。

此刻，卫老虽然背对着众人，但当众人咬牙切齿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抬头竟还是能够感受到老人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冰冷的气息。

对，就是冰冷，那种与阴沉作伴的冰冷，令周遭的人如坠冰窖。

洛明左手握在右手的手臂上，右手撑地，半天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挣扎着来到那个老人的背影上的时候，竟却这般清晰的感知到了那种情绪。

此刻，如果老人是面向着他的，那么他一定会被那张骤然间冰封的脸吓的大脑一片空白。

姬渠挡在石门之前，她脸上竟还是那种甜甜的笑容，而卫老的那布满皱纹的老脸却于前者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变得如九幽寒铁一般冰冷。

“你是谁？”

老人冷冷的看着姬渠，就连这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丝丝寒气，好在是这声音是藏在灵力之中的，除了姬渠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听见。

姬渠轻笑着与老人直视，同样是笑容，却少了先前的那种天真可爱之感，反倒是洛明熟悉的那抹姬渠专属的妩媚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那本应该是一条被公开的谏言吧。”

同样是将声音藏在灵力之中，在场的人只能看到她开口了，但听不见声音。

周遭执事眉头立时紧皱，因为竟然连他们都听不到姬渠的声音，而且光看口型根本连不上一句完整的话，显然也有遮掩。

他们心下震惊，这姬渠明明还只是秘境期而已，怎么可能将灵力运用到如此地步？

这可不单单是熟能生巧就能解释的通的啊，秘境期修来的灵力，还是太过驳杂，像这样精巧的运用是根本行不通的，就算勉强用出来了，也不可能做到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不外泄。

显然姬渠正在和卫老说些什么，在场的众人却只能干看着却无法得知具体内容，这感觉那叫一个难受。

卫老冰冷的神色不变，听闻姬渠的话，他依旧还是冷冷地道：“我在问，你是谁！”

“我叫姬渠，来自于深渊，我们曾见过。”

她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就在这里。”

老人浑身冰冷的气息略微一滞，但他想不起来了，在他漫长的生命之中，太多东西被他遗忘，但他不认为自己曾经见过这样一个女孩。

他抬眼望向前方石山，那条崎岖的山路之后，被唤做深渊的那条裂缝正再度活跃起来。

“我们于漫长的生命之中走向沉眠，我们的子嗣将在万古之后迎接盛世归来，沉眠之血聆听君王之令，万族归朝。”

当姬渠将那张被藏在传送阵旁边的石书上的谏言序言一字不落的说出来的时候，卫老整个的都如遭雷击，心神震颤。

那是他藏了百年的秘密，伴随着那张地图出现在传送阵之中，昨日远方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是整个戈山唯一一个明白究竟要发生什么的人。

他如同疯症般从石门后面冲了出来，并在真的感受到周遭的一切后如坠冰窖。

“府主大人，还要我说下去吗？”

姬渠竟又是展颜一笑，刚才的严肃表情荡然无存。

“你！”

“你究竟是谁？！”

“府主大人，先前便说过了，我叫姬渠。”

姬渠缓步走向一边，这是在给卫老让路，她站定之后才接着补充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戈山发生的事情，我并不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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