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对，&rdo;纹身哥附和，&ldo;你在那鬼鬼祟祟的，还带个小本往上记，一看就不正常。

&rdo;

郑永昶在李杰磕磕绊绊的解释和金链子男的成语故事中，大概提炼出了事情原委。

这个片区有很多外租工厂，由于靠近批发市场的地理优势，绝大多数被用作个体服装加工作坊。

不过因为建筑年代久远，环境和质量都非常差，这些小工厂大多无法成功办理营业执照，成了黑作坊，是各路罚款大军的重点敲诈对象。

这三人都隶属于一家服装厂，因此最近饱受罚款人员骚扰。

工厂区诸人因长期受到敲诈勒索形成了一套严谨的岗哨体系，从望风、通风报信到锁门关窗并假装自己不在一气呵成。

罚款队几次都没见到人，一怒之下就来了狠的，把出口全堵上不走了。

这招算是把众人都逼上了绝路。

为了装作房间里没人的效果，工人们关灯关窗，掩住门缝，事先串通好看门老大爷挨家挨户锁上大门，一个个猫腰蹲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ldo;大兄弟你不知道，我当时憋了一泡尿战战兢兢地不敢撒。

好容易那帮女的同意我事急从权用饮料瓶解决的时候，娘的那龟儿子站门口岿然不动了!我扶着鸟等的差点阳痿，那帮女的后来还说我故意不穿裤子耍流氓!&rdo;金链子男控诉得声泪俱下，非常感人。

&ldo;你们都有人放哨了，趁他们没来出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把自己锁屋里?&rdo;郑永昶疑惑。

李杰:&ldo;……安全出口堵了，出不去……&rdo;

郑永昶:&ldo;……又不是下水道，怎么还能堵??&rdo;

李杰:&ldo;……当库房，都堆满了。

&rdo;

&ldo;……我看你们真心该罚……哎，等等，这是哪……&rdo;郑永昶重新打量了一下所在环境，从布料空隙中所观察到的天棚的倾斜角度来看，这还真像是个楼梯间。

&ldo;大兄弟你这么说不对，给谁也不能给那帮孙子啊!&rdo;纹身哥愤愤地说:&ldo;你不知道那些狗日的变着法儿的来，今天说自己是工商的，明天就变消防，315、环保局、食品局、药品局什么身份都敢用，来的人都不带换的!&rdo;

&ldo;所以说，大兄弟，&rdo;金链子男总结道，&ldo;哥哥我心里苦啊!&rdo;

郑永昶成功同绑匪化敌为友，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潇洒地一拍手，说这都不算事，以后有需要随时叫兄弟我云云，然后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郑永昶看了眼手机……十点半，没公交了。

刚刚联系了韩笑，书包已经被她拿回学校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分钱，还冷的要命。

郑永昶终于拉下脸皮和李杰借了二百块钱，裹成棉花团在路口打车。

半个小时拦了二十辆空车，集体拒载。

后来就算有人敢拉他也不敢坐了，这大半夜还愿意载他去学校的……一定是鬼!

郑永昶看了眼陪他在寒风中凌乱了半个小时的李杰:&ldo;这附近哪里有住的地方……不用身份证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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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茫然:&ldo;要不，你先去我那凑合一晚上?&rdo;

到了这个地步郑永昶也不讲究了，跟着李杰往回走，穿过小巷、钻进铁门……哎，这地方有些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