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忙收起短榻上的衣裳给玉初见让出位置，有些失慌地解释，&ldo;二姑娘，我们这是急着收拾东西，我们很快收拾整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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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初见浅笑，将手中的襦衣递给灵玉，&ldo;这些都是我的？&rdo;

灵玉接过襦衣忙叠起放入一旁的红木箱里，一边回答，&ldo;这些都是夫人做的，有些是等二姑娘及笄之后才穿的，二姑娘，您看，这件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是夫人半年前才做出来的，说是及笄那日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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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初见震惊地张大了眼睛，声音变得有些低哑，&ldo;你说……这些都是母亲亲手fèng制的？&rdo;

灵玉一心顾着叠衣裳收进箱子里，并没有发觉玉初见的异样，&ldo;嗯，夫人的刺绣是宁城最好的，不过她只给二姑娘做过衣裳，二姑娘穿的衣服可从来都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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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初见觉得喉咙好像被狠狠掐住了，透不过气来而垂死挣扎着。

这些……都是母亲亲手fèng制的？

一针一线……都是亲手……

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她……不，不是她，是原来的玉初见，是她剥夺了玉初见享受这种充满母爱的幸福，是她抢走原来应该属于玉初见的幸福。

&ldo;母亲……&rdo;不曾享受过母爱的她，剥夺强取了他人的母亲，她竟然还自私地觉得自己很幸福，觉得自己真的是母亲的女儿，她竟然还认为自己一定会是个好女儿。

&ldo;夫人常说，二姑娘是她唯一的依托，所以总是做许多的衣裳，每回夫人见到姑娘的笑容的时候，她也笑得很开心。

&rdo;灵玉在一旁说着。

唯一的依托……玉初见脸色微微的苍白。

母亲的依托是玉初见，是她的女儿，如果她知道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玉初见并不是她的女儿，她会如何？

会如何……

&ldo;姑娘如今孝顺乖巧，夫人看起来也比以前开心了许多，我们奴婢们看了都觉得高兴，姑娘长大了，晓得为别人着想，真是天大都没有的好事。

&rdo;灵玉将拔步床上的罗裙衣裳一件一件摺叠整齐，放入红木箱里，让一直在旁边静默做事的几个丫头将箱子般出里屋，自己择起身收拾着玉初见平时用的三屏式妆台。

玉初见笑容愈发苦涩，天大都没有的好事？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并非玉初见，会不会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玉夫人因为她的转变而开心了，不是吗？

所以她借了玉初见的身体，并不全都是坏事，她让周围的人都快乐起来了，包括常常蹙眉叹息的玉夫人，她的眉心已经渐渐舒展开了，是因为她的关系，因为她懂事了，因为她长大了，所以……所以她还是能够继续当母亲的女儿，对吗？

&ldo;姑娘，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rdo;灵玉回头见到玉初见脸色苍白，吓得忙走到玉初见面前，惊呼道。

玉初见虚弱一笑，&ldo;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歇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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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奴婢扶您到床上休息。

&rdo;灵玉将玉初见扶上床之后，为她脱下大氅，为她盖上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掖了掖被角，灵玉有些担忧地看着玉初见。

玉初见对她笑了笑，&ldo;我没事，你不用告诉母亲，我睡会就没事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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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点了点头，&ldo;姑娘好好休息。

&rdo;

灵玉将暖炉的温度添了一些然后轻轻带上门离开。

玉初见有些黯然地望着挂账，蓦地，她坐直了身子，面上神情坚决认真。

她黯然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得灵动闪耀起来，散发着如宝石一般的光彩。

如今她才是玉初见，不管之前的那个小玉初见如今在哪里，现在玉夫人的女儿是她，就算是对不起小玉初见，她也不能让玉夫人知道，她的女儿可能已经死了。

她会是母亲的好女儿，一定会的。

她是玉初见，她是母亲唯一的依托，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让别人看出她的异样，看出她的不正常，她一定要好好保护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