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询躺在屋内的床上，望着上官颜，低声地开口：&ldo;本来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的，可我又舍不得就这么走了，想在临死前再多看你一眼。

&rdo;说话间，又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上官颜红着眼睛搂住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些话，现在不说，就永远没机会了。

吴询躺在她的怀里平静的开口：&ldo;你十四岁生辰的那一天，我跟在阿铮的身后见到了你，周围那么多嬉笑打闹的小姑娘，只你一个人不笑，执拗地盯着自己的花灯，表情倔强又可爱，直到阿铮取走了你的灯，你才羞涩的笑起来，我想你平时一定不爱笑，因为那一刻，你的笑容很陌生，又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你笑起来的样子依然很美，我看到向来眼高于顶的阿峥都愣住了。

那个时候，我就想着，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如果有一天我能把她娶回家，一定要教她常常笑，一定要告诉她，你笑起来的样子非常美。

&rdo;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有星光在闪烁。

上官颜怔怔听着这段吴询从未开过口的一段往事，一段只存在吴询记忆中的往事。

原来这么早，吴询就认识她了。

&ldo;但我知道那不可能，我不能娶你，因为我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一个偶然的机会，黄泉谷的医圣来到佘阳，见了我竟说他有九成的把握能医治好我。

就是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灯会上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如果我能活下去，是不是就可以娶她了。

&rdo;

缓了口气，吴询接着开口，断断续续的说着：&ldo;没想到真的真的有这一天，我娶回了这个小姑娘，可惜我没有时间来来教会她如何去笑了。

&rdo;

满身疼痛，眼皮也在疲惫的打颤，吴询勉强打起精神开口：&ldo;还记得我和你和你说过的话吗，我真的很喜欢你，比阿铮还要早，我喜欢你很久了&rdo;

上官颜哭得不能自己，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呜咽，一声更比一声凄厉。

双手紧紧地抱着怀中被折磨的瘦削的身体，眼泪流在吴询的额上，鼻上，嘴上。

吴询扯了扯嘴角，想留给她最后一个笑容，没有力气，脸部僵硬的不像话。

&ldo;我从小和别人不太一样……生来就带着病，也没得到过母亲的疼爱，一度活的很艰难，无数次想着，我出生在这个世上，是不是错误的。

直到我遇见了你，才觉得，能来到世上走一遭，真是一桩幸事&rdo;说完这一句话他仿佛终于解脱，身体停止抽搐，双手也不再颤抖，慢慢地抚过上官颜的脸庞，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

像是对待一生之中最重要的珍宝，温柔而卑微。

吴询动了动嘴唇，说了一句什么话，声音却低不可闻，上官颜根本就听不到。

她凑近到他的唇边，费力地辨认着他的口型，一下子泪如泉涌。

他说的是，我想听你喊一声，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