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侧过头，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液，黝黑的眸子瞥过天花板角落中漆黑的摄像头，面上蓦地露出个讥讽却愉悦的笑容，&ldo;王大局长，审讯室殴打犯人，这做派是否有所不妥啊?&rdo;

&ldo;少废话!&rdo;话音未落，扬起的巴掌狠狠落在男人的脸上。

王莽衬衣的扣子因极大的动作崩落了几颗，胸口随着粗重的喘气上下起伏，&ldo;给老子说你把那份文件藏哪了!&rdo;

&ldo;我倒是想知道，王局长口里的文件是什么?&rdo;背后传来声音平淡却不容忽视。

王莽的动作生生一顿，豆大汗水从稀疏的头发间滑下。

&ldo;放下!&rdo;穆溪瞥了眼应声被扔回地上的男人，狠狠皱了眉，落到身形僵直的胖男人上的视线愈发凛冽，&ldo;出去!&rdo;

王莽被喝得一个激灵，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连滚带爬地捡起地上的衣服，也顾不得途中蹭掉的皮鞋，几乎头也不回地撞门而去。

穆城鄙夷地瞪了眼那个快速逃窜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

走上前伸出两个手指捏住皮鞋的一头，满面嫌弃地拎起，轻轻一扔便将其抛出门外。

狠狠瞪了眼开始围过来的人群，厚重的门板被&ldo;嘭&rdo;的一声重重合上，少年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眉宇间多了丝愉悦。

&ldo;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rdo;男人拒绝了穆溪伸过来的手，从容地从地上爬起，脸上虽是伤痕累累，神色间却看不出一丝狼狈难堪。

&ldo;为什么?&rdo;穆溪眸光微沉，看着男人的眼神中多了分深究。

&ldo;问我为什么来自首?&rdo;张谦轻轻扯了扯嘴角，似是想勾起一个笑得弧度，却因被打裂的嘴角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ldo;你很聪明，在你提到我妹妹的事之后，我就知道你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恐怕如今就只差证据了吧?&rdo;

男人轻轻揉了揉红肿的面颊，看着对面面不改色的女子，意味不明地笑出了声，&ldo;我知道你和陈百祥有个交易，在你确定犯人抓到之后交给他处置。

所以，在我确认自己就快要暴露时，决定来自首。

至少在舆论的压力下，我在警局是不会受到更大的伤害的。

况且，最近王莽和陈百祥狗咬狗得厉害，他也不会轻易把我交出去。

&rdo;

&ldo;杀人动机呢?&rdo;穆溪眉头轻蹙，瞥见男人嘴角的血迹，随手递上一块手帕。

&ldo;他们……□□了我的妹妹。

&rdo;这句似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话，断断续续，用了将近半分钟才说完完整。

接来的手帕被紧紧攥在手心，手背因用力过度而泛青，声音微微颤抖，&ldo;我找到了当时和小珊一起回家的孩子……&rdo;

张谦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待到声音不再颤抖，才继续说道：&ldo;我在这个镇较为偏僻的位置，一所破落房子中找到了她。

作为那件事的受害者，她过得并不好。

除了每天摆在门口的一顿饭食，几乎没有人来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