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稳稳的将人抱起，走进房间，将他放在床边坐好，转身拿出了居家服，细心的帮他换好，调整好枕头的位置，才让他躺了下去。

苏星阑在接触到枕头的一瞬间，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了空洞，正在帮他调整姿势的顾彦远并没有看到。

“睡一会吧，我陪着你也睡一会，这段时间我都会陪着你的，不怕！”

顾彦远换好衣服，也躺上了床，将人抱进了怀里。

曾经睡一会就开始翻滚的人，今天睡了两个小时都纹丝未动，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顾彦远的眼眶微微泛红，低头在他的额间亲了一下：“你到底怎么了，我的小星星，我以为你回来了，我的天空就会再次布满银河，结果，却是更深的黑暗吗？”

苏星阑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滞的睁着眼睛，麻木的让顾彦远抱着自己。

看着送上来的晚饭，顾彦远坐起身，本来还担心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苏星阑吃东西，结果东西喂到嘴边，他就张嘴，固定的咀嚼几下，就咽了下去。

“大人，这种状态，是不是很像……”

管家后面的话没有说，但顾彦远知道他想说什么。

额叶切割术，在人类还没有进化出腺体的时候，曾经使用的一种剥夺人权的精神病治疗术。

用冰锥通过眼窝底部插入患者的大脑，一旦锥子进入了大脑，就可以通过挪动锥子，切除灰质和白质而被动过手术的人类，几乎就是一个行尸走肉，和正常人相比，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还可以呼吸。

白天的时候顾彦远已经有这样的猜测了，但是他不想面对，因为这种手术是不可逆的，那样的话，苏星阑一辈子都只会是这样了。

他没有情绪，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任何情感诉求，甚至连疼痛都无法感知。

“应该不会……”

顾彦远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秦楚茉都没有这样，苏星阑应该也不会，当初的叶临川的意思，应该是让苏星阑作为他个人的孕床，他怎么会让他的孕床，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呢？晚上用完饭，顾彦远抱着苏星阑坐在窗边，他和他说着这段时间的战役，说着两人分开后的一些事情。

就在顾彦远还喃喃自语的时候，苏星阑的肚皮微微的动了下。

“你听到了是什么？爸爸是不是很久没和你说话了？”

顾彦远抬手摸了摸肚皮，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意：“没事，我以后天天都说故事给你听，不怕的。”

就像是听懂了一般，肚皮又传来了一些动静。

“也不知道你多动一动，能不能叫醒你的爸爸。”

顾彦远转头亲了下苏星阑：“我去放水，等下洗了澡，我们就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