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一直蹲着，像个长着胳膊腿穿着菠萝外套的西瓜。

他圆圆的身体让人无法辨别上半身和下半身。

他盘着腿坐在那里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拖鞋和袜子沾满了血污、泥土和头发。

他想要说话，我希望我没在这臭小子身上白他妈浪费力气。

刚才那一下可能害得我得了严重的脑震荡，而且我吃的药片和威士忌也不相容纳，这让我感到头晕目眩地厉害。

&ldo;我不卖人肉。

&rdo;

他一副正经的样子说。

他浓厚而卷曲的金黄色头发上沾着血凝块和油污而缠结在一起，他的皮肤晒得黝黑，脸上长着一层细细的毛发，一副流浪汉的模样。

他的手看起来像拳击手套，手指粗得像泡涨了的香肠。

我极力不去想这双手都干了些什么。

&ldo;你说你不卖肉?那是什么意思?&rdo;

精神病艾尔摇了摇头。

&ldo;人肉只供我个人享用，&rdo;他自豪地说，&ldo;顾客吃烤猪肉和牛肉。

&rdo;

&ldo;为什么?人肉对于顾客来说太特别了?他们也许会喜欢的。

&rdo;

&ldo;爸爸说人肉只给我们自己吃。

只有我们才理解真理。

&rdo;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自己也有些不确信，像是鹦鹉在重复一句难学的话语。

我感觉头在旋转，我无法保持清醒，我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食人魔谈下去，我只想用锤子把他的脑袋打回肚子里去，给我头上流血的肿块一丝抚慰。

在我跟他说话的当儿，我想方设法看能不能把一根细铁丝插到手铐里，但一直没逮着机会。

在这个杀人狂背后，休斯夫人已经苏醒，她露出不安的神情。

那个男孩仍然惊恐地睁着空洞的大眼睛，如果没有人及时帮他一把的话，他会吃不消的。

杀人狂突然跌坐在我面前，坐在这个死亡之屋肮脏的地板上。

突然间，他看起来像个大屁股的婴孩，虽然他身上沾满了血污。

他甚至像个撅着嘴的小孩一样，用刀子戳着自己的膝盖。

&ldo;到底怎么回事，神经病?&rdo;我问道，&ldo;是不是那小孩他爸的一块大肉卡住了你的喉咙?&rdo;

&ldo;以前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话，&rdo;他拉着一张长脸说，&ldo;他们见了我只会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