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收拾得很是干净，还是能从细节里得知这里许久没人住过的信息，过了时的各类装饰，略略秃了毛的地毯，长着大屁股的彩电……

尹天成将小巴顿扔在床上，绕过两人座的书桌，将厚重的窗帘往旁边一拉，清晨的阳光下，细小的灰尘打着旋地落下来。

她挥手掸开落在脸前的细尘，看到与昨晚一致的玫瑰墙纸，精致的角柜六层高，整齐摆着几本书，烛台，还有一个相框。

尹天成眼睛一亮，拿起那相框来看，很中式家庭的照相方式，一对家长坐正中，男孩站在妈妈一侧，将手很自然地摆在她肩上。

相片里的向时晏至多十来岁，个子却窜得很高，不够长的裤腿吊起来，露出一截极窄的脚踝。

身形也单薄得很，是念书时男孩子特有的那一种清瘦。

时光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痕迹，三十来岁的向时晏和照片里比，也是不遑多让的英俊。

一定计较起来，十几岁的他至多是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涩。

至于他的父母‐‐&ldo;在看什么？&rdo;忽然有人声传过来，尹天成吓了一跳，床上的小巴顿则一下跳下来，脚步欢快地跑出去求抱抱。

向时晏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稍乱，一张脸倒是干净得不行，只是压低的眉心和抿紧的嘴，让他看起来心情糟糕。

起床气？尹天成将相框放下来，说：&ldo;你起来啦，我跟巴顿它们已经吃过早饭了。

你要吃吗？&rdo;她过去抓住他手，问：&ldo;那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父母？&rdo;

向时晏将脚边乱跳的小巴顿踢开，同时不露声色地甩开她手，风一阵走去将角柜上的相框摆好，冷着调子道：&ldo;以后别随便乱进房间。

&rdo;

尹天成一怔，说：&ldo;我一个人没事做，所以就在这儿转了转……&rdo;她垂着眼睛，模样委屈，向时晏看她几秒，拽着她手出了房间。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也尤为别扭，没人说话，只有向时晏喝粥喝出声音，筷子碰到碗底一阵金石般的响声。

尹天成则是抱着小狗，硬要找出那根本不存在的虱子一样，地毯式撸毛。

等他喝过肉松拌大米粥，又剥了蛋白吃一半，这才挪着椅子坐到尹天成身边，将一块撒着蜂蜜的绵软蛋糕递到她嘴边：&ldo;张嘴。

&rdo;

尹天成就张嘴，再软骨头地趴到他肩上，很小声地说：&ldo;对不起啊。

&rdo;

小巴顿终于找到个人的空间，自由的呼吸，在两人拥抱的空隙里一跃而出。

向时晏索性抱过尹天成坐到自己腿上，说：&ldo;没事。

&rdo;

尹天成就着他手咬蛋糕，讨好的用粘着蜜的嘴唇轻碰他额头。

向时晏这才笑起来，一手扼着她下巴，说：&ldo;那是我父母。

&rdo;女孩点点头，他问：&ldo;看过照片，觉得他们怎么样？&rdo;

尹天成说：&ldo;我只顾得上看你，还没有看到他们，就被你骂了。

&rdo;

向时晏低声吃吃的笑，搂着她的一只手又环紧几分，另一只手拽了纸巾给她擦嘴，问：&ldo;怎么样，那时候的我长得还不赖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