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听交警那边说，尊夫人好像生了重病？&rdo;陶源看着他，脸上露出个非常温和的笑容，说：&ldo;我爱人听说这件事，也说，不如缓一缓，叫我别咄咄逼人。

&rdo;

他爱人宋飞澜就坐在旁边，像个哑巴似的，抄着手露出个傻乎乎的笑。

孙兴似乎没想到他们这样好说话，诧异地张开了嘴，半晌说：&ldo;那就太感谢了！

我老婆现在连住院的钱都没凑齐，家里实在是很困难，不过你们放心，过了这段时间，这笔钱我砸锅卖铁也会给你们的。

&rdo;

陶源说：&ldo;砸锅卖铁倒不必，单那辆车子，去掉保险公司赔偿的部分，剩下的你也吃不消。

而且我听说，你开车的地方也是临时工？不管报销吧？&rdo;

孙兴原本垂着的头更低下来，沉默着没有说话。

陶源又开口：&ldo;我只是想知道一个问题，我们之前没有见过，车祸时的距离又那么远，你刚刚开门的时候，怎么好像认识我们一样？连问也不问一声就放我们进来？&rdo;

&ldo;我……&rdo;

宋飞澜看着孙兴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听见他说：&ldo;这……这几天上门调查的警察很多，我以为你们也是……&rdo;他这话漏洞很多，两方照面，宋飞澜和陶源都没开口，孙兴先倒水说话，一句&lso;对不住&rso;已经摆明了解他们的身份。

可还没等陶源他们质问，他自己也发现了，又赶紧补救道：&ldo;我在警察那边看到过你们的照片。

&rdo;

宋飞澜一直看着他，若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侥幸心理，那此时便已是完全认定了这是桩谋杀未遂的案件，真的有人想要他的命。

旁边的陶源依然冷静，笑了笑说：&ldo;孙先生，你怎么可能在交警大队看到我们的照片？最多不过是车祸现场车辆的照片，拍我们干什么？又不是选模特。

&rdo;

孙兴两手绞在一起，沉默着。

&ldo;孙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只要告诉我，那起车祸真的是因为酒驾吗？&rdo;陶源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透过平光镜片看过来，目光冷冽又锋利。

孙兴咬着牙不说话。

宋飞澜看着他的样子，想了想，开口：&ldo;孙先生，幸亏您当时准头差一点，不然我跟我先生现在都没办法坐在这儿跟您说话了。

&rdo;

这话音一落，孙兴立刻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去，显然是内心有所触动。

宋飞澜想，这个时候不能用证据硬逼他，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有良知的，如果他能自己说出来，当然最好，否则现在硬逼他，很可能适得其反。

陶源回头跟他对视了一眼，似乎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转头又对孙兴说：&ldo;孙先生，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您要是有什么想说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rdo;他用自己的电话给孙兴打了一下，听见孙兴口袋里的手机铃响才挂断，说：&ldo;尊夫人的病还是要赶紧治，实在不行，我认识一些慈善机构，也可以施以援手。

&rdo;

四月的天气，孙兴坐在那儿出了一脑门子汗。

两人从他家里出来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钟，这番谈话的时间不长。

宋飞澜坐上车，问陶源：&ldo;你觉得他会主动联系你吗？&rdo;

&ldo;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