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晨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跳得像擂鼓一样。

外公从去年开始身体像是突然垮掉了一般，来来回回住了好几次医院也不见起色，过年回家陪着母亲去探望时，外公气息奄奄的样子把颜晨吓了一跳。

&ldo;还在急诊室里，吃了晚饭还好好的，突然就喘不过气……&rdo;

说到最后母亲的情绪有些失控，想必内心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颜晨担心母亲，无奈相隔千里，束手无能。

&ldo;爸呢?就您一个人吗?&rdo;

&ldo;去交钱了还没回来，你阿姨来了，我先挂了。

&rdo;

&ldo;我明天就订车票回来。

有什么事的话就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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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晨回去是在三天后的周末，因为第二天母亲打电话来说外公的病势稳定了下来，再加上胳膊上的伤也没有大好，因此颜晨暂延了回去的日程。

一大早坐上回程的高铁，之后又搭了二十分钟的公交车，颜晨到达了县城的人民医院。

外公在住院部七楼icu加护病房，颜晨走进病房时，外公面色蜡白，合眼躺在病床上，一旁的心电图机显示着微弱的波动起伏。

&ldo;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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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气若游丝，只稍稍转动了眼珠。

颜晨放下手里的水果、点心，搬了一张方椅坐下。

&ldo;身体感觉好点了吗?&rdo;

&ldo;胸口闷得慌，胃里也不舒服……不过这两天稍微有些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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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没几句话，外公就开始喘气，单薄的胸脯微弱的起伏着。

听母亲说外公是糖尿病并发症晚期，肾脏和心脏衰竭、血管硬化……身体已经到了极度脆弱的程度，但实际亲眼目睹颜晨依然觉得触目惊心。

外公盖在被子下的身体像纸片一样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

原本一百多斤的体重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急速消减到七八十斤，脸颊两边都瘦的凹陷下去了。

&ldo;吃得下东西就说明身体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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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晨宽慰道。

&ldo;你舅舅也不来看我，不知道你妈通知了没有?&rdo;

&ldo;估计工作太忙抽不开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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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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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神情怏怏，伸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像枯树枝一样，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扎着输液针，颜晨默默看着点滴瓶里的透明液体通过输液管缓慢的输送进外公干枯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