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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有恙,总不好医治。
暮笙是必要治好外祖父的,她回头询问:&ldo;盗汗么?可有头昏乏力之状?卧榻前饮食如何?&rdo;
狄大舅一一回答:&ldo;每到夜里便会盗汗,卧榻前父亲胃口不佳,每餐都少食许多,也曾说过头昏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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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笙略一思忖便知了:&ldo;这是暑热所致,脾胃湿热,又兼阴虚,是气机乱了。
&rdo;低头看了看狄公,她眉眼柔和,细致地为他将他的手腕放好,而后道:&ldo;开窗,通风,室中不可放冰。
请狄大人取前面大夫所留药方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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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方早已备下,狄大舅自袖袋中取出,客气地递给暮笙,暮笙双手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道:&ldo;弄错了,弄错了,气机不调,由胃而起,因当先理顺气机,再思降热。
这方子,急躁了!
&rdo;哪个庸医,误我外祖父。
暮笙很不开心,药不对症,自然不会好,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张方子,吹干,而后双手奉上,十分细致道:&ldo;一日三次,先用三日,狄公老迈,经不起大起大落,这药方温和,却很有用,三日后,我再来为狄公诊断。
房中切记不可闷热,需通风,但绝不可令狄公受凉,褥子需干燥,天热,易出汗,诸位大人辛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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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舅等人忙道:&ldo;这是吾等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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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笙一笑,因有痊愈狄公的完全之法,她也轻松了一些,又说了一些熬药的技巧,狄大舅忙让舅母来听,暮笙一看,便欲从狄府打听一些事来。
诸如,哥哥与外祖是如何逃过父亲的谋害的,他们可知父亲的真面目。
说完了话,暮笙四下一看,歉然道:&ldo;我欲更衣,不知能否遣丫鬟带路?&rdo;
此等小事,自然万无拒绝之理。
更衣之所离此处有些距离,暮笙一面走一面状似不经意地问道:&ldo;贵府与安国公府是姻亲,为何适才却不见有国公府的人来探望?&rdo;
小丫鬟无戒备之心,听得相问,便露出愤慨之色,道:&ldo;是姻亲不假,但安国公并非仁义之辈,自裴夫人过世,便再无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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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笙一惊,讶然道:&ldo;这是为何?两府不是向来交好么?&rdo;又惋惜道,&ldo;真是可惜,安国公圣眷优渥,听闻夫人过世之时陛下还曾亲自到府悼念。
&rdo;失去这样一家姻亲,损失极大。
小丫鬟满面不屑:&ldo;陛下待安国公亲近,夫人过世之时,岂止只悼念,陛下还请了护国寺主持,做了七七四十九日招魂。
&rdo;小丫鬟说着,言语便放松起来,她语带不解道:&ldo;说来也怪,陛下为何要招魂呢?不该是安魂往生才是?她这般不是让亡灵不得安生么?到送葬之时,陛下还不顾群臣劝谏,亲自送灵,亲眼看着裴夫人与裴小姐的灵柩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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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笙顿觉心口发麻,心痛便这样猝不及防地袭来,她无从承受,亦无从抵御,只能任这噬心的痛意蔓延。
陛下,她招的哪里是母亲的魂灵,她送的又哪里是母亲……她分明是……
&ldo;薄医正?您怎么了?&rdo;小丫鬟见她面色发白,忙惊问。
暮笙回过神,抿了抿唇,双手不由自主的握了下拳,神色坦然道:&ldo;无事……嗯,只是,狄公是裴大公子的外祖父,他也不与狄府往来么?&rdo;
小丫鬟见她又是笑意温柔的模样,想是无事,便又与她说闲话一般地说道起来:&ldo;裴大公子自是亲近狄府啊,这里是他的母家,他自小就常在狄府小住。
昨日,裴大公子还来探望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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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笙从中抽离出她想知道之事,从两年前起,狄府与裴府便不往来了,哥哥亲近外祖多过父亲。
如此,即便他们不全知,也定是有察觉了。
暮笙稍稍放心了一些,知道防备便好,否则,父亲有心算无心,就只有她这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