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奕一下子有种要崩溃的感觉，他一头扎入水中，拼尽全身的力气向那片水域游去，韩方紧跟在他后面，背后传来董丽的哭叫。

游了一段距离后，他终于看清了，那真的是小菊，她正在水中挣扎，仿佛有什么东西把她往水底拖，她努力把手臂向上伸，好像要在空中抓住救命的东西。

&ldo;小菊，坚持一下，我来救你了!&rdo;家奕大喊了一声，憋了一口气，加快了游泳速度。

但当他游到小菊所在的位置，水面上除了浅浅的旋涡，什么都没有了。

&ldo;小菊!你在哪儿?小菊!&rdo;家奕在水中乱摸，但怎么也找不到女友。

四周的水色绿得有些阴森，湖面上迷蒙的水汽到处弥漫，家奕突然感到刺骨的寒冷，仿佛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

他像想到了什么，一个猛子向水下扎去。

身后不远的水中，韩方在大声喊着家奕。

由于水与空气的密度不同，光线在水中会发生折射，如果在水中睁开眼睛，所见到的东西也会模糊变形。

丁皓深呼吸一口气，把头整个儿埋进了水里，他的头发飘浮起来，他盯着眼皮下那几条黑色的金鱼，金鱼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的眼前游动。

他屏住呼吸，心里默默数着：&ldo;……3、4、5、6、7……&rdo;

水给他的脸部以微微的压力，丁皓慢慢闭上眼睛，享受这种温柔的压力，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初恋情人柔软的手指。

（13）

当初她的手指也这样在他的脸上抚过，那种柔柔的压力让他至今难忘。

他常常不自觉地陷入这种感伤的幻觉当中。

丁皓的口角冒出几点气泡，他觉察到自己的心思分散了，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数数上来。

&ldo;……223、224、225、226……228、229……258、259、260……&rdo;

随着数字的增加，肺部开始强烈收缩，丁皓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心情。

&ldo;爸爸!加油!&rdo;身旁的儿子在喊。

坚持住!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丁皓正在作最后的努力。

&ldo;……301、302……328……&rdo;丁皓的肺活量终于到达了极限，他猛地把头从脸盆里抽了出来，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水，大口呼吸着空气。

&ldo;5分33秒!爸爸真了不起，又破纪录了!&rdo;8岁的儿子握着跑表，在一旁欢呼雀跃。

5分12秒是他上星期的纪录，这次丁皓又轻松超越了自己，他也感到很高兴。

他摘下毛巾擦干头上和脸部的水珠，然后拍拍儿子的小肩膀，说：&ldo;小子，下星期天老爸就带你潜水去。

&rdo;

&ldo;你呀!就想着潜水，难道想让儿子长大了也和你一样?&rdo;他的老婆琳玲在房间里说道。

&ldo;潜水员怎么了?潜水员不也是个好职业吗?&rdo;丁皓把毛巾挂回架子上。

&ldo;我不跟你说了，也许你是条鱼转世的吧!&rdo;琳玲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