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琳低下了头，长发又遮住了她的脸，她的黑发与雪白的病房背景形成强烈的对比。

&ldo;老师，你相不相信有鬼?&rdo;良久，她低声问道。

&ldo;鬼?呵呵，我不相信。

&rdo;

&ldo;为什么?&rdo;

&ldo;傻孩子，因为我没见过鬼啊!&rdo;

&ldo;你也没见过美国总统，那么你相信他是真实的吗?&rdo;

这个我倒没想过，我对于美国总统的印象也是只从电视和报刊上获得，严格地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但还是毫不怀疑地接受了。

方安琳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狡黠，实际上是偷换概念的诡辩。

陆铜曾说过方安琳的狡猾，现在她又表现出来了。

（45）

&ldo;因为我知道美国总统是人，人是真实的，所以他也是真实的。

&rdo;我回答。

&ldo;但你见到的所谓真实的东西有可能却是假的，比如，上次我跟你开的玩笑。

&rdo;

&ldo;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魔术毕竟是魔术，它替代不了真实。

&rdo;我说。

&ldo;有些事是你们永远不能了解的。

&rdo;方安琳苦涩地笑了一下。

&ldo;对了，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捉弄我?比如昨天在灵岩山上。

&rdo;我很想知道她的动机。

她把眼光投向窗外，天仍是灰蒙蒙的，雨还在下，一只淋湿的麻雀在窗台上蹦跳，使这个灰暗的世界多了一丝生机。

&ldo;我觉得好玩。

&rdo;她沉默了一会儿说。

&ldo;好玩?!&rdo;我睁大了眼睛，我知道，这不是她真正的动机。

&ldo;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能够帮到我。

&rdo;她说。

&ldo;你是在考验我们?&rdo;

她微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ldo;好吧，就算这样，但有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

&rdo;

&ldo;什么?&rdo;

&ldo;说实话，那天晚上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突然消失，你是怎么办到的?&rdo;

&ldo;哪个晚上?&rdo;

&ldo;就是那天清晨只有我们俩在教室，你出去后就没来早自习的前一个晚上。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