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似锦说：&ldo;就算不是为了家业，也总要回去看看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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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辙沉默了许久，说：&ldo;上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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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似锦跟在姜辙后面上楼，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

如果说在这之前，陈似锦只是简单地把来这里当做一份工作，可现在她已经意识到了，这是姜辙的不愿向外人言说的世界。

他越毫不掩饰地向陈似锦倾诉，陈似锦越觉得心慌。

姜辙拿着房卡开了门，老太太躺在床上睡觉，窗帘都放了下来，遮去了大半的天光，是沉酣的氛围。

陈似锦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蹑手蹑脚地翻着她看的书，都是大大的绘本，偶尔会零散地掉出几张照片，陈似锦对着窗户照了照，发现大都是林夫人和林先生的合影，也有几张会出现姜辙和林清，只是没有姜夫人，也没有林清的妈妈。

姜辙也走过来那些照片看了许久，最后把照片夹了回去，说：&ldo;我都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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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似锦注意到桌子上没有药瓶，轻声问：&ldo;药放哪了？到时候怎么喂？&rdo;

姜辙也不知道，说：&ldo;等会儿问问护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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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贴着一张纸，是作息时间表，姜辙用手机开了手电，小心翼翼地打着看。

陈似锦悄无声息地退回原处坐着了。

姜辙看得很仔细，宽大的背影一动也不动，他大概和林夫人的关系不错吧。

陈似锦转了视线看躺在黑暗中的林夫人，她大约睡沉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绵长悠远。

正此时，门被打开了，站在屋外的是一个打扮得很体面的老先生，眉眼和姜辙有几分相似。

陈似锦站立起来，老先生说：&ldo;阿澈，还有这位小姐，请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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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辙关了手电，走在了陈似锦的前面，她在出门的时候小心地带上了门。

老先生说话单刀直入，没有给人缓冲的机会：&ldo;这就是你找来的人？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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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辙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固执：&ldo;我听说外婆很想念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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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清儿已经死了！

她早就知道了，还假扮什么？有意思吗？&rdo;林先生的语气有些冲，拧着嗓音说，&ldo;你怎么大了还干这么糊涂的事？在外面几年还不够教训你的吗？&rdo;

姜辙冷笑：&ldo;如果不是去外面待了几年，让我有了点人样，我还不知道你们做的有多过分。

清儿为什么死？怎么死的？外公难道都忘了？说起来，外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逃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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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再亲不过的两人，时隔六年再见，居然一句温情地别来无恙也没有，站在疗养院的走廊里，互相踩在着对方的创伤，非要到血肉模糊后才肯罢手。

林先生气的身子直发抖：&ldo;别以为没有你的份，别想办法把自己撇干净。

&rdo;

姜辙仍旧是冷冷地看着他：&ldo;我可没有原谅过自己，不像你们有本事，可以心安理得地粉饰太平。

&rdo;

&ldo;你……你……真的要气死我！

&rdo;林先生的脸皮涨得通红，姜辙说他心安理得是不对的，林先生的神色掺夹着自责，悔恨，以及恼羞成怒，&ldo;你这幅样子……真的是……还不如替清儿死了算了，至少那丫头乖的很，不会乱说话，眼里还有我这个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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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辙的十指慢慢攥紧，他看着林先生的神色很平淡，但眼神沉郁，似乎所有的黑都搅弄在了一处，慢慢地生出乌云，慢慢地有雷雨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