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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鬼灯笼第六节
就这样,背拱六叔给事情定了性,心头的火气更大了。
转到屋门口也不想入去了,干脆掉头找人喝酒去。
良善村的男人好酒,斗酒成了排解孤独寂寞渲泄郁闷愤怒的一种方式。
一个人碰上不顺心的事,便会拉上几个人斗酒。
你来我往,一杯接一杯地喝,有时甚至是一碗一碗地喝,直喝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为止。
酒醉了人就闲了,心里头郁积的晦气怨气怒气就烟消云散了。
背拱六叔也经常借酒销愁,这个时候他就想喝酒,一定要喝到醉为止,喝到天翻地覆,让火烈的米三把心头的怒火烧散。
他想起了酒鬼水。
酒鬼水住在村中间,是个天生的酒鬼,随便能喝下斤米三花,几十年了,从来没有人见他醉过。
背拱六叔踏入他的屋里时,他正就着一碟地豆自斟自酌,正愁没有对手。
这一夜背拱六叔被酒鬼水灌得四脚朝天,酒鬼水是个粗人,心直口快,没遮没拦的。
酒鬼水问:背拱六叔呀,我酒鬼水有句得罪的话问你,六婶的肚皮到底乜回事?背拱六叔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不做声,倒了半碗酒仰脖就喝。
酒鬼水就说算了算了,冇问了你勿喝了醉了醉了。
背拱六叔像一滩烂泥倒了下去,嘴还强着:老子冇粒醉狗丢番薯老大丢老子老婆老子永不丢佢……见他醉了,酒鬼水便把他背了回他的屋去。
酒鬼水牛高马大,把背拱六叔扛在肩上就像搭了一条黑毛巾。
酒鬼水的老婆刨牙婆在执头执尾洗碗擦台时,把背拱六叔最后那句话放到嘴里用牙齿刨,刨来刨去竟吓了一跳,心想背拱六叔是酒后吐真言,那么六婶肚里的货就是番薯老大的了。
番薯老大读书和六婶好得令人眼红眼热,后来六婶成了六婶,番薯老大娶了阿英,估唔到现在又好上了。
刨牙婆不由唱了句牛娘叹道: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喽、局局新。
田里的禾苗正在壮胎,风从禾苗上吹过,掀起了一重又一重涟绮。
六婶的肚是番薯老大丢大的这件事,依旧像风一样,在民风淳朴的良善村掀起了层层涟绮。
终于有一天,风吹到了番薯老大老婆阿英的耳里了。
阿英开头自然不相信,认定又是那几个长舌婆在乱嚼舌头。
静下来一想,又觉得冇对头了。
长惯讲无风不起浪,因乜长舌婆们冇讲人屋,偏讲自己老公呢?越想越怕,阿英脑子里&ldo;嗡&rdo;地响了一声,眼前突地发黑。
到底是读过高中的人,阿英很快便镇定下来,但总是想着这件事,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阿英心里老是记挂着番薯老大曾经跟阿樱好过的事,听说当年他们好得连学校的男女老师也分别有醋意。
阿英把他们那些陈年旧事和三月春耕里发生的不太遥远事一相连,顿时觉得这里面真的有问题。
阿英甚至把番薯老大和阿樱想象成特务,阿英对自己说:毙了,冇使问阿桂了,两个特务一接上头哪还有什么好事?于是,阿英咬着嘴唇就断定,自己的老公暗地里同早已成为六婶的阿樱有一腿,做了那种事了。
做了那种事还不打紧,还要任留六婶那死嘿肚大,那肚子就像故意大给她看的,这简直是小布什给萨达姆下最后通牒‐‐欺负人欺负得离谱了!阿英瞪圆了双眼,在屋里走来走去,还不时瓣手指,手指上的关节&ldo;啪啪&rdo;作响。
她恨着番薯老大三月里忙着去帮六婶插田那赶劲飞快加干劲十足的样子,恨着番薯老大和六婶出双入对的影子和谈笑风生的亲热劲儿。
她越想越恨,心想老虎冇发威当我是只猫,老子冇作声你两个狗丢还估是我笨。
阿英这只老虎磨利了爪子,积蓄了一日的满腔怒火,终于在夜里突破出来。
这一夜,番薯老大屋里的电灯通宵营业,灯光下还不时响起除了争交吵架之外的其它声音,有些声音响得太突然太尖锐,使习惯了在床底听他们丢丢的一只老鼠过度受惊,终于忍无可忍地从门窿窜了出去,像一只丧家的猫一样仓惶而逃。
第二日天光,村里人发现他们亲爱的民兵营长的脸上额上多了几道血痕,像是什么爪子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