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斗的是画，圣衍在绘画方面也是一枝独秀。

他画了一支桃花，桃之夭妖，灼灼其华，虽然没有任何香气，还是引来了一只蝴蝶绕着他画出的桃花飞舞，圣衍得意洋洋的看着空空，空空不动声色，几笔下去现出的是空谷幽兰，可谓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

两幅画放到了一起，本来飞舞在桃花一侧的蝴蝶登时转了方向，飞舞在兰花的上方，甚至又不知哪里飞来了两只蝴蝶，三只影影重重飞舞在兰花上方，相映成趣。

圣衍败。

后面又扯出了琴，圣衍在琴方面的造诣只是一般，不出所料的输给了空空的一曲归巢，琴声瑟瑟，引来百鸟环绕，圣衍输的心服口服。

再后来圣衍输赢的心思已经抛到了脑后，下定决心成为空空的挚友，然后缠着空空看他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最后终于被他知道空空的棋艺实在一般，就闹着和空空下棋，偶尔还能赢一赢，自此乐不思蜀。

东海龙王遣人让圣衍回去准备大婚事宜，他觉得时间还早不想回去，就扯出被禁锢的谎言，还幻化出自己被囚禁的幻想吓得来人屁滚尿流的回东海复命了。

这才有了白术仙子求我来五台山的事情。

听完了圣衍的讲述，我气得差点把他扔到溪水里，想到他是龙，入水更不得了，当即拎着他的衣领要回天界交差。

走之前圣衍把降雨珠留给空空，恋恋不舍的拉着空空的手邀请他一定去参加自己的婚礼，我一把扯开他，用神力封了他的四肢，空空向我点点头，我就带着只能嘴巴动的圣衍坐祥云离开。

回天界的路上，圣衍抱怨过我是个无情的棒打鸳鸯的负心汉之后，和我说了空空并不是什么神佛转世，他就是一个和尚，独特的是他不是神仙，也能长生不死，容颜不变，真是神奇。

后来圣衍和白术仙子大婚我还是作为主婚人，但是彼时出了些事情我并未能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上，也不能考证空空是否参加了圣衍的婚礼。

再次见到空空是在人间的清末，我已经是失去了七成法力，身中冰毒，躲在人间找清闲的散仙了。

司缘这个机构没了我也一样能有红娘仙努力着造常运转，只不过月老只有一个，上一代月老泯灭才有了我的出世，如果我体内的冰毒不除，大约几百年后就会有新的月老诞生了罢。

月老有个特质，可以编织记忆。

只要一个人愿意展示自己的记忆，我就可以从他的记忆中追溯到前世今生，并且可以取出一些记忆，让这个人忘记一些事情，当然喝过孟婆汤的除外。

我在人间之后，需要吸收灵气，就只能干干让人忘记一些事情，或者是帮人寻找前世今生的勾当；他们带有姻缘的记忆对我来说就是灵气，但直接夺取是不道德的，所以我就搞了个记忆银行。

总有一些人想要忘掉一些事情，有的根据宿主的要求把记忆储存起来，而有的是再也不想拥有这个记忆。

储存起记忆的一般都不是人类，很多是心里有不可磨灭伤痛、爱而不得的神仙妖精、或者是抑制不要丧失自我的魔族，这些记忆取出之后都有很大的灵力，人类的记忆也是。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直接取出记忆会有非常大的损耗，我一般都会把人类记忆里的灵力做成吃的让他们吃下去，去补充丢失记忆的损耗，我从中收取一点点的利息。

但是记忆一方是人类而感情的另一方是神仙妖魔的除外，这些记忆灵力过于充沛，人类不可食用，这一部分人如果不失去记忆，继续纠缠下去，大多是不得善终的，所以失去记忆之后的损耗，就算是上天的另外一种惩罚。

有舍有得，人间的天平从来没有倾斜过。

我当时还没有开什么西点店，我开了一个茶馆，本来想着即使我只能吸收记忆中姻缘的灵力，但是业务刚开始，为了打开市场，我什么记忆都愿意消除。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几乎没有什么是比爱而不得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了，来我这边大都是因为感情，来忘记或者是存储记忆。

没多久，我的茶馆就成了人间为数不多灵力充沛的地方，也同时成为游荡在人间的神仙、妖精的临时去处。

不得不感慨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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