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断断续续的骂声，苏鸾看了唐明琲一眼，见他神色不耐，显然不待见这林家人。

她扯着他的袖子快走了几步，进了孙家的院子。

孙大娘见她过来，忙放下手里头的活计，朝她一招手：&ldo;鸾丫头，快过来给奶奶瞧瞧。

&rdo;

苏鸾笑吟吟的过去，揽着她的胳膊：&ldo;孙奶奶，我们过来给你送年礼。

&rdo;

说着，将唐明琲手上的红布包接了过来，放在一边的箱笼上。

&ldo;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哎哟，我瞧瞧这鸾丫头……大了，出落得和你娘真像，都是顶好看的闺女。

&rdo;说完，她神色一顿，想起林家的事儿叹了口气。

&ldo;你瞧奶奶这是说什么呢！

年岁大了……不中用了……&rdo;

&ldo;奶奶，不都说这人在一起久了，就长得像了嘛！

我娘养我那么久，我该像她……&rdo;苏鸾握着她的手，宽慰道。

&ldo;哎，还是我们鸾丫头会说话啊。

丫头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知道那件事的啊？&rdo;孙大娘是想探探她口风，看她是真的记得，还是从别处听得风言风语。

&ldo;我爹娘出事的第二天，应该是一下吓着了，以前的事儿就都想起来了。

&rdo;苏鸾垂着眼，声音很淡，就像在说旁人的事儿一样。

孙大娘轻叹一声：&ldo;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啊……&rdo;

她干瘪的手摸了摸苏鸾的发髻，满眼的心疼：&ldo;奶奶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你是雪柔两口子从桦山东头那官道上救回来的。

那时你也就三四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的麻布衣赏……就算你想不起来，有朝一日，奶奶也是要替你娘告诉你的。

&rdo;

苏鸾抿着唇，一言不发。

而她身后的唐明琲，背脊突然僵了一瞬，低着头看着她的头顶，眼神里是无人能懂的晦暗不明。

从孙家出来，苏鸾兴致不高，往日神采飞扬的眼角，今日也耷拉着。

一时无语。

走到胡同口，唐明琲突然拉住她：&ldo;你当年是被人拐走的，关在京郊的谷仓。

&rdo;

他语气笃定，眯着眼望着那双看似清澈，却总让人看不透的眸子。

他该认出来的，那里头的神采无人能及。

当年的小姑娘一点点褪去了婴儿肥，那双皎洁的眸子和眼前因为愤怒而瞪着的杏眼相重合。

&ldo;你调查过我？不，不对，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rdo;苏鸾被他的话震得忘了挣开手，一双眸子不复之前的柔和平静，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唐明琲没有回答她的质问，而是接着追问道：&ldo;你是自己逃出来的？&rdo;

见他神色里泛着关切，苏鸾缓和了下眼底的冷意，平静答道：&ldo;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