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脚下走过一个年级尚轻的男子，身穿一身白色绣莲纹的僧衣，他入佛门不过五载，却是甚得方丈器重，此番他下山历练，已至归程。

路过一处村子，只要穿过这村子，在走两个时辰就能到金山寺了。

一群嬉戏玩闹的孩子从他身边跑过，走到近河边的时候，他看见了河里有人在扑腾着，却也没有喊救命，是个哑巴吗？

衍生跑了过去，跳入河中，把那人捞了起来，捞住他后，衍生才发现是一个小男孩。

衍生救起了他就准备离开，那男孩却说，能不能跟着他，衍生很奇怪，这年岁的孩子应该是家里疼爱的年纪，怎么会如此，衍生看了看他身上的衣着，打满了补丁，光着脚，衣服有些破烂。

“走吧。”

衍生答应了他。

河边砂石多，多是棱角，小男孩走的直抽气，却没有咬住牙没有吭声。

衍生走到他身边，抄手抱起了他，十多岁的孩子轻得像没有份量。

衍生让他带发修行，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心性未定，以免到时候后悔。

寺庙的人，除了方丈和衍生是单独住一个院子，其余人都住在一起，每日饭菜都是衍生自己动手做，他有时候偶尔会向山下的村民买上一两条鱼，给莫南改善伙食，毕竟是孩子还在长身体，他比同龄人都要瘦。

衍生发现莫南的情感变化，是在破庙，当时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眼休息，他感受到了莫南的靠近，他以为是像平日一样，挨着他而已，他闭着眼，感受到了呼吸热气，莫南亲吻了他一下。

衍生睁开眼，他像被雷劈了一般的反应，莫南像做坏事被抓住一样，脸通红，不敢看他，衍生看他那幅模样，什么都没说，坐在一旁念经打坐。

或许莫南还小，不知道男女之事，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寺庙里都是男子，他或许有误解，到时候他在长大了，就应该知道了。

衍生一直在等他自己明白过来，寺庙里起了闲言碎语，他不在乎这些，他怕的是莫南心有芥蒂，毕竟这孩子心理敏感，有什么事也不爱说出来。

衍生询问他的意见，他是否愿意下山，毕竟他已经到了年纪，莫南却还是不愿下山，他开始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

在衍生还没来得及担忧以后的后果时，莫南走了，发高烧离开的，他也从寺庙其他和尚口中，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修佛戒骄戒躁，戒贪嗔痴恨，他那时第一次有了怒气。

他一直没有离开金山寺的原因就是，他信因果来世，他心中期望着莫南来找他，又期望他不来，他是修佛之人，修佛是他的信仰，他来了又能如何。

第二世，各界纷传魔尊，他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人，他也不甚在意，每日念经打坐修行，他自己已经预感到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修筑金身，涅磐成佛。

他需要闭关修行了，第一次闭关修行，出关的时候，听寺庙里的其他人说，魔尊找上金山寺了，他有些诧异，魔尊上金山寺做什么。

在他见到魔尊的那一刻，他才发觉，曾经那个单纯唯诺的少年，已经长开了，容颜俊俏，举世无双，带着唯我独尊的霸气。

他替他庆幸，庆幸他有这样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衍生让他进了金山寺，虽然有众多绯言，他又何惧。

这一次见面，莫南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他还是执着没有放下，衍生不知道如何劝慰，他没有这样的经验。

他说因果，他的意思是你我之间有因有果，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再次见到他，心中是欢喜的，不然也不会说出初一十五让他过来，走正门了。

他平时的日常生活除了修行就是修行，从来没有邀请过谁，除了眼前这人。

再到后来，莫南越发的不掩饰他的心意，他的住处时不时的会多些东西，他无奈的摇摇头，只好把东西搬到房间内放着，当时的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要还这些东西。

记得有一次，莫南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方法，想与他发生些什么，他严厉的呵斥了他，修佛戒淫，一旦被他得逞了，从此他便远离修佛这条道路，这是断了他的信仰，而且他认为，他不必这样卑微，这种事需得两情相悦才行。

最后衍生也到底没有真正的不理他，只是呵斥了几句，谁知道莫南心理还是如第一世那样，敏感脆弱，竟也有许久不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是觉得没脸，又或者是放下了，许久不见莫南，衍生发现自己的情绪开始有些变化，他觉得他想见莫南，听他念外面的奇闻逸事，陪自己喝茶。

一开始他以为是适应了莫南的存在，突然他不来了，只是因为不习惯而已，后来慢慢的他觉得他的思念越发浓重。

在他忍住不去找莫南的时候，莫南出现了，他又跟往常一样，在他院子里陪他，每日送些小玩意儿，小心翼翼地讨好他，衍生有些无可奈何，又觉得他那小心思很可爱。

就像被大人抓住错误，小心翼翼地讨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