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棱淡淡说：&ldo;我可以进来吗?&rdo;

rayond回头看了看洛伊，迅速作了个&ldo;请&rdo;的手势：&ldo;洛总监，穆先生来了!&rdo;

洛伊正站在这七十八楼的全景观落地大窗前，炫目的朝阳照着底下纵横如织的街道，车流缓缓如注。

&ldo;真是难得的清晨。

&rdo;他发出难得的喟叹，&ldo;替我再冲一杯咖啡，顺便九点半的设计师晨会，也替我推迟二十分钟。

&rdo;

&ldo;不用，我已经不喝咖啡很久了，改喝茶。

&rdo;穆棱径直走他身边，他当然知道这杯咖啡和二十分钟是留给谁的，&ldo;你昨天找我，是什么事情?&rdo;

阳光洒在他们笔挺的西装，在肩脊处反射出漂亮的微光。

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很微妙，既像很熟悉，又像很疏离。

&ldo;昨天hr将你助手的档案送来让我签字，我以为搞错了，不过，那只是个小事。

&rdo;洛伊的声音，还是一贯那种冷灰色金属的质感，&ldo;这是你今天过来的原因?&rdo;

光线透过明亮的玻璃，在他眉梢处反射出冷雪般的高光，穆棱对着这张如高山远雪般的侧脸，只觉瞬间涌起的感觉复杂莫名。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误会，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他对他的失望，只是因为他从前对他了解太少。

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者连水都不如，如果不是因为一个第一天来上班的实习生，穆棱或许一直不会走进这道门。

&ldo;我来道歉。

我的助手告诉我，这两天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她打翻你的咖啡，你送她到医院，载她到工地，容忍她出糗，让人送她回家。

&rdo;

他的语气带着微微的讽刺，&ldo;这么耐心地对待一个跟你完全没有关系的女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rdo;

陆安迪昨晚给他打了电话，说得很忐忑，但也很详细，她甚至告诉他，在韩栋将她送回家后，洛伊还专门来电询问过她是否安全回到家。

虽然穆棱口中说着陆安迪，但洛伊知道穆棱真正说的，并不是陆安迪。

&ldo;你一直为程思嘉的事对我耿耿于怀。

&rdo;他微微叹了一口气，&ldo;她现在还好吗?&rdo;

那个因为他，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里割开自己手腕的女孩。

穆棱说：&ldo;她很好，至少比以前好。

&rdo;

那女孩在接受了数十次电击治疗后，似乎终于忘记了那个叫&ldo;洛伊&rdo;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