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碧落让大家都坐在一起，拿出早准备的一袋瓜子分给众人。

&ldo;各位同志，现在把大家留下来是要谈一件大事，这件大事能改变你们的命运，让你们走向光明的道路。

&rdo;

&ldo;是给我们升职加薪吗？&rdo;众人嘻嘻哈哈，瓜子壳吐得满地。

&ldo;各位请安静，我说的这件大事和爱华服装厂无关。

&rdo;冯碧落伸手示意她们安静，但大家听说不是升职加薪，便只顾嗑瓜子聊天了。

冯碧落拍着手掌，又拿着两把剪子重重地撞击，这时大家才止了语。

&ldo;各位，请容许我做个调查，你们当中可有识字的？&rdo;

&ldo;不认识。

&rdo;

&ldo;没有。

&rdo;

女工当中没有一个人识字，冯碧落非常满意，乡下小镇的生源绝对比城市好。

&ldo;那你们想不想认字？认识字你们就不用做女工，可以做秘书，还可以做厂长。

&rdo;冯碧落诱惑她们。

&ldo;切，你不也认识字，还会说英文，现在也和我们一样嘛。

&rdo;众人没多大反应，反而讥笑冯碧落。

被人抓住软肋，冯碧落一脸无可奈何，只得道：&ldo;就算你们不想做秘书或是厂长，难道你们就不愿意认几个字，想当一辈子的睁眼瞎吗？&rdo;

&ldo;认得几个字照样还要吃饭穿衣，认不认识有啥关系。

&rdo;

&ldo;愚昧！

&rdo;冯碧落大喝一声，眼神环绕过众人道：&ldo;不识字的话就永远走不出临湘镇，你们的后代也会像你们一样离不开临湘镇，子子孙孙都要挨穷受饿。

难道你们不愿意为你们的子孙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吗？你们的孩子明明不比别人差，可为什么竞争不过城里的孩子呢？那是因为城里的父母有文化。

&rdo;

众人都沉默了，这些人确实如同冯碧落所说，祖祖辈辈都在乡下农村，十七八代也没跳出过农门。

&ldo;识了字真能改变命运吗？&rdo;终于有人问起。

&ldo;当然。

虽然我现在还没成为厂长，但这天指日可待。

&rdo;冯碧落说得斩钉截铁。

&ldo;那我们要怎样才能识字？&rdo;

鱼上了钩，冯碧落按捺住心头的狂喜，道：&ldo;我已经决定开设一个初级识字班，前一个月不收费，如果各位有兴趣学习的话，可以来我这里报名。

一个月的试学结束后，你们可以选择是否继续就读。

&rdo;

&ldo;试学结束后学费多少钱？&rdo;

&ldo;一个月一块钱。

我知道大家一定会嫌贵，但是你们想想，你们一个月工资有25块，学费才一块，这样学费贵吗？而且你们识了字，还可以教自己家的小孩。

&rdo;

大家交头接耳，只有10来个人同意先试学一月，是否继续就读等试学结束再说，其他人都拒绝了。

众人走后，车间内一地的瓜子壳，白咏梅耐心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