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暮舟在独自面对荏略之前，向穆小川交代这一番话，并不奇怪。

宋煊只能相信。

此时，宋煊才明白了那日，方暮舟为何会因自己私自行动便表现得那般异常。

宋煊想要陪着方暮舟去做任何事，无论前路是欣喜、是悲愤、亦或是凶险，只要二人尚在一起，便无惧无畏。

自方暮舟消失在火海中后，另玉堂的火势便渐小，众人赶忙乘势灭火。

宋煊收整心绪，便要加入，但穆小川再一次阻拦他。

“你现在，应该去找他，不是在这里。”

穆小川指着一旁忙得不可开交的顾念黎，示意宋煊过去。

他便是不听方暮舟嘱托，也能看出宋煊伤得不轻。

原由宋煊肩部那处贯穿伤只胡乱包扎了一番，此时血迹已然渗透。

宋煊见穆小川坚决，只得妥协。

另一边，方暮舟再开睁眼时，面前已完全换了一副场景。

方暮舟此时身处一片竹林，周围环境阴暗如深夜，耳边尽是轻风掠过重重枝叶的声音。

竹叶细长如尾羽，轻薄如利刃，竟是处处显露杀机。

这里是荏略所设幻境，方暮舟自然不会使自己深陷其中。

方暮舟昂首仰望，目光被层层枝叶遮挡，影影绰绰，看得不甚清晰。

心念电转之间，方暮舟似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声音，随即腾空跃起。

再落地时，方暮舟原本所立之处，已然插满竹叶。

方暮舟微微蹙眉，依旧不语。

随后，不计其数的竹叶自四面八方朝着方暮舟刺来，方暮舟无可遁逃，便即刻结印。

竹叶上裹挟着荏略的灵力，差些穿过结界伤了方暮舟。

不久，声响渐消，方暮舟收了力，气息稍乱。

而他知晓，荏略绝不止这些手段。

“玄设，你怎得如此无趣？”

荏略终于不再隐藏，现了身，但因着是残魂，只有灵体并非原身。

方暮舟凝聚灵力，右手虚空一握，晚扼便出现在手中。

荏略猛地笑了，“何必次次与本座都是针锋相对？”

每每见他，方暮舟皆抑制不住心头怒意，这次亦不例外。

“玄设，本座记得你幼时挺爱笑的，为何现下却是连个表情都不会做了？”

荏略饶有兴致地看着方暮舟，语气倒显得二人多熟识一般。

方暮舟满脸皆是厌恨，幼时的自己身边只有师傅一人，但最后却无奈，亲眼看着师傅离开了自己。

自己那时喜欢笑吗？

方暮舟已然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