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布鲁斯·韦恩？算了，他用力甩了甩头，努力把脑海里那些胡思乱想全部扔出去。

该继续工作了，嘿，别再走神了克拉克。

可是，艾文和布鲁斯韦恩的对话还在断断续续传来。

他听到自己的舍友嘟囔着抱怨一直遇不到超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克拉克郁闷地想，是超人故意不想和你见面的？要不是该死的韦恩，他愤愤地想，要不是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的韦恩，超人还是不会和艾文见面。

万恶的韦恩，克拉克在牙齿里碾磨着这个名字，不仅疑似对蝙蝠侠始乱终弃，还凭借年长者的魅力诱骗艾文。

只是他的怒气被一个形容词蓦地打断，男人陡然吓得一惊。

可爱这个词是应该用来形容超人的吗？他是说，可爱或许确实是个褒义词，可在克拉克的印象里，人们会夸懒洋洋舒展身体的小猫可爱，会夸懵懂纯真的人类幼崽可爱，会夸一切暖融融甜滋滋的东西可爱，但人们一般不会夸超人可爱。

他们会夸他强大、仁慈、英俊、坚不可摧，但可爱这个一看就软乎乎的词和超人的钢铁之躯完全沾不上边。

可是，虽然这个词来的有点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好奇地继续听下去，他想知道，超人在艾文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为什么，超人会和可爱挂钩？只是，才过了片刻，克拉克就觉得自己错了。

他错了，大错特错，克拉克自暴自弃地用双手捂住脸，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点泛红。

对方为什么会观察地那么细致？还有，不要再用那个词来描述超人了，他都快不认识可爱这个词了。

克拉克能感受到那种愉悦，来自心底的满足从艾文的身体里散发开来，以及对方语气里隐隐透露出的那股兴奋。

可是，超人不是什么会撒娇卖萌的小猫或者小狗，对方怎么能这样形容他！

还有，要签名那件事居然是故意逗他的吗？恍惚间，克拉克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只被主人炫耀的小狗，对方孜孜不倦、洋洋得意地向他人夸耀自家的狗狗有多乖，它伸出舌头的样子有多可爱，它努力转圈的时候有多么傻乎乎，主人会在小狗接住飞盘的时候微笑着称赞它为“乖孩子”

。

以及超人的小虎牙，明明，他忍不住用手摩挲着自己的牙齿，特意放软的手指肉被尖锐的牙尖轻微刺痛，隐约传来的疼痛让他清醒，明明，克拉克也有一样的虎牙。

他不赞成超人可爱，他拗气地想，为什么不夸克拉克可爱？克拉克认真工作，待人和善，没有攻击性，像大抱抱熊，克拉克可比超人可爱多了。

就在克拉克钻牛角尖地思考超人与克拉克两者谁更可爱时，那边的对话又开始了。

这次布鲁斯·韦恩提到了他，他是指，身为克拉克的他。

克拉克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丝毫。

该死的，他又在害怕、期待什么？舍友，他听着艾文嘴里的那个词，然后又在对方嘴里转了个圈，艾文用挚友形容着他们的关系，并犹豫不决。

他在担心克拉克介意。

我不介意，克拉克在心里回答着对方，我并不介意你使用这个词，我喜欢挚友这个形容，听起来足够亲密无间，就像我们足够了解彼此。

好吧，也许不够那么了解，他想起了自己对对方的某些隐瞒，或许，需要稍微剔除下超人那一部分。

可是，天呐，他忍不住惊呼，艾文究竟用了多少词夸赞他？他认真地数着：质朴、单纯、善良、关心他人、永远热爱世界，以及，他顿了顿，盘算着最后那句话的分量——灵魂的高尚足以令人敬佩。

拉奥啊，这些词真的是用来形容他的吗？克拉克居然在对方心里是这样高大的形象吗？心脏在快速跳动、一股说不出的喜悦与满足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喜欢这些赞誉，他喜欢艾文认真得念着他的名字，认真夸赞他的样子。

而超人，克拉克突然变得沾沾自喜，超人只不过得到了一个可爱。

他获得的夸奖可比超人多多了。

所以比起超人，艾文还是更喜欢克拉克，他高兴地得出了结论。

但烦人的布鲁斯·韦恩还在喋喋不休，对方又开始发问了，对方居然在问艾文和克拉克有没有浪漫关系？!讨人厌的阔佬，克拉克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一边却在老老实实地静静倾听着。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突然停了一瞬。

对方会如何回答？要命，他又在期待着什么？艾文斩钉截铁地否决了。

克拉克也为此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