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自储物袋中拿出顺手釆摘的山果分给昊辰与璇玑，并道:“听说今次簪花大会是在少阳，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簪花大会在下月末召开，我打算带着璇玑去东海看看鲛人，教她识别一下望月鲛与浣纱的归墟鲛人便回去。”

昊辰接过果子，挑了个大皮红的递给小璇玑，小丫头最是嗜甜不喜酸食，昊辰也是习惯了宠着她。

“也是，免得这小丫头见个长鱼尾的就当鲛人，上次差点儿逼着那鱼妖给她纺纱。”

叶白衣不由笑开去，他平生就没见过这么逗的小丫头，用五雷法把尾鲤鱼精吓出鱼尾后，竟还逼着那鱼精纺纱，根本不知那就是普通鱼精，而非鲛人。

可怜鱼精吓个半死，当场现了鲤鱼真身，才免了被逼纺纱之劫，因其并无做恶，被三人放归河泽时，鱼精几乎一摆尾就逃之夭夭而去，怕是再不敢露迹人间。

叶白衣也是那时才知，小璇玑虽通读《万妖册》，可若非见实物她也只能分清面前是人是妖，是那一类妖物，却并不能真确定妖的真身，诛妖也是仗着实力，而不能针对其正确的弱点。

所以，昊辰才会一路尽心寻出相应妖物让她看到实物，以便正确应对，昊辰对小璇玑也是用心得紧了。

“师兄、师兄，你快看，好大的鱼呀！”

小璇玑就是只闲不下来的小奶猫，而且见鱼就蹦，也不管是不是站在剑上御剑而行，好在她是在昊辰的剑上，又有叶白衣在旁边看着，才没蹦跶到摔进海里喂大鱼。

“那是尾幼鲲，当然个子大，你这样的小姑娘是一口一个还不带吐骨头的。”

叶白衣好笑的盯着一双小爪子抓紧昊辰后腰，两眼珠子四方乱扫，开心了还时不时蹦一下的小璇玑，防着小姑娘又蹦下去。

——一路行来，昊辰都捞了她好几次了。

昊辰御剑凌风，玉白面庞上尽是淡淡宠溺，他在师长面前谦逊温雅，于门派中师弟师妹面前端严冷肃，独对着璇玑却是温柔包容得紧，小丫头便是淘气顽皮，只要无关大事，昊辰都极尽周全呵护，把小丫头给惯得有些娇憨太过了。

不过，只限于他在身边时。

其余时候，小璇玑还是极有规矩，极知礼数世态人情的。

鲛人分为两种，一种颜色极妍，歌喉优美，常常于海上月圆时浴月而歌惑人心魄，引得舵者迷航沉舟溺而食之。

但若见心怡之人，又会假托龙女留而拘之，与其夫妻相称，为之生儿育女，待见旧颜不再，花残粉褪之后，连人带魂以尽食，是为望月鲛。

望月之鲛虽生得极美，且可泣泪为珠，却无织绡纺纱之能，会纺纱织绡的是归墟鲛人。

归墟乃是天下水府，归墟鲛人善纺纱织绡，手巧心灵，却不分男女皆是其丑无比。

然却心地善良，常遇溺者以身骨血肉交换，让他们上岸以自己的颜容身份代为完成心愿。

或是赡养其亲，或是完成所愿，只要归墟鲛人应下，都会尽全力完成，甚至在完成后还会泣珠以赠其亲。

所以，虽望月鲛人容盛，可世称的鲛人却是指归墟之鲛。

而望月鲛，只称“海龙女”

或“海妖”

。

小璇玑许是生得可爱，竟得归墟鲛人以赠鲛绡数匹，并有不少海底明珠，那可是砗磲中取出的真正的宝珠，非是鲛人泣泪所成。

而小璇玑也回赠了鲛人不少的美食美酒，让归墟鲛人欢喜无限。

他们自己用鲛纱与人族交换时，食物虽易得，却缺少了烹饪之法，自不及人族所食之美味，更别提美酒，两族言语不通只靠手比划（归墟鲛人虽也可歌，但不及望月鲛能通人语，只能以手势交流勾通），想喝上美酒，得等瞎猫碰上死耗子。

只不过瞎猫与死耗子极难碰到，唯叹奈何。

昊辰由着小璇玑去撒欢，反正归墟鲛人良善无害，还特别喜欢可爱的小姑娘小崽崽的，只要是这两类人，便是不付任何代价，也能拐到归墟鲛人为他们完成心愿，外赠鲛珠与鲛纱无数。

叶白衣看着鲛人引鱼带着小璇玑在海浪上玩耍，脸上露出笑意，拿起烤得皮脆金黄的鱼递给昊辰:“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早就订亲了吧，为何还把小璇玑当小孩儿宠？你这么惯下去，我告诉你，绝对日后宠出个女儿而不是妻子来。”

昊辰墨玉晶珠似的眸子透着种温润的莹光，似乎是世间一切美好凝化而出的般，语声柔似清风细雨入怀，带着满满的怜爱:“只要她一生无忧安好，什么样子又怎样呢？我愿宠，她只管被宠，如此便好，至于其它，又有何要紧？”

“也对，反正蹬鼻子上脸也是对着你，你都愿意了，我操的哪门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