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舟百般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然后就认命地开始擦拭雕像了，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看起来你似乎需要帮助？”

夜舟闻言愣住，循声望去，只见祁然正坐在轮椅上笑吟吟地看着她，夜舟愣了一瞬，说道：“只可惜你腿脚不方便，不然还真能帮帮我。”

祁然失笑：“在来青都学院之前夜笙就提醒过我你的嘴不怎么讨人喜欢，现在看来不是玩笑话，你真的很擅长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啊。”

夜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只是事实通常都是残酷的。”

祁然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睛，缓缓来到夜舟身边，问道：“对于夜奴，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她是天都的英雄，可她已经死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能再做什么吗？未来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夜舟道。

祁然并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种话，不由得愣了一瞬：“你跟那个人还真像啊。”

“你是说你心中的那个人？”

夜舟问。

祁然笑着点头：“那个人和你一样，从不留恋过去，在她的眼里只有未来，如果她还活着，大概会很喜欢你。”

夜舟歪着脑袋沉默了一瞬，说道：“如果我认识的那个人还活着，他肯定会很讨厌你。”

“为什么？”

“因为他不喜欢太聪明的人，会威胁到他的地位，那家伙一向很小气。”

夜舟回答道。

祁然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你呢？你喜欢聪明的人吗？”

夜舟抬眸望着天空，说道：“不知道，我喜欢的人中有很多聪明人，同样也有很多笨蛋，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不过……”

夜舟突然将目光投向了对方：“如果是你的话，我大概是喜欢的。”

祁然有些意外：“你不会将我当作那个人的替身了吧？”

夜舟摇头：“不一样，那个人是我的敌人，而你是夜笙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祁然听了这话后笑了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意思，和你聊天我很高兴。”

“再高兴也没用，我还要打扫雕像呢，所以无法再陪你聊天了，你如果要离开的话就早点走，如果不离开就安安静静地在原地待着不要打扰我，不然我就将你的轮椅打烂把你扔在大街上。”

夜舟平静地说着。

祁然笑着点头，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影，祁然突然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人，这个单薄的身影和夜奴真的很像，只可惜那家伙已经死了，不然还能拿这事好好调侃一下对方。

可那家伙是真的死了吗？

千年前的那场决战他根本就没想拼尽全力，漫长的战斗让他厌烦疲倦，所以他故意假死伪装出了妖魔战败的假象，那么夜奴就不可能是妖魔杀死的，而且根据探子来报，当年杀死夜奴的人很可能是琉暮，可琉暮是不会伤害夜奴的。

那场大战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夜奴是不是真的没死？如果她没死的话……

会不会和他一样也换了具身体？

想到这里，祁然的眼神变了，他看向夜舟，无论怎么看对方和夜奴都很像，这个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吗？不光语气，甚至是神情动作气息，一举一动完全就是那个人，难不成……

“喂，你要发多久的呆？我要回去了。”

突然，夜舟的声音打断了祁然的思考，他抬起头对上了对方淡漠的双眸，此时夜舟正俯身望着他，身子离得有些近，祁然一个恍惚忍不住抬起了手轻抚在对方的脸上。

霎时间周围安静了，夜舟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僵了一瞬，而祁然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急忙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