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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只念了半年便转校了。
大概是在初中的族兄忽然随众上了广州吧。
我也进了另一所、另一个方向,而同样以“振兴中华”
为名的私立小学。
贫穷、简陋而秉承理想地生存在还未繁盛起来的铜锣湾怡和街一座四层旧楼。
斜对着渣甸货仓,背后就是渣甸街。
街童在跳飞机、打波子(弹玻璃球),小贩在曼声高唱:“买绸黎!
裙纱熟绸”
,或者准确地投掷“飞机榄”
以至某层住户订阅的早报。
一切模模糊糊、浑浑噩噩。
陈方安生、梁爱诗等,应该正念英文小学名校;程介明兄弟、曾杰成兄弟大概刚入我的第一所“母校”
吧。
差以千里的人生路向,初小时就不只毫厘之远。
不过,有些东西似乎看来真的相差很远。
譬如说:小学的中文“程度”
。
书房里保存着一本影印的振华小学毕业纪念册。
一九五一。
一开首是校长的序:
“诗云:‘如切如蹉,如琢如磨’;故《鲁论》以学习有朋之训冠篇首也……”
然后是“海燕社”
、高我一级的学长,赠校长的诗——唉,一首七律(首句原脱一字):
擎天大厦赖□支,多咸东皇雨露滋;
草缠风行知利导,发聋振瞆在扶衰。
未能忘本有今日,不断向前属后时;
一样领梅春色好,北枝原不让南枝!
跟着系校长的“步元韵答毕业同学”
:
大厦从来众柱支,树人树德华含滋;
任教暴雨横施虐,依旧春风乐不衰。
灼灼满园荣丽日,年年一度庆良时。
书田苦种传经义,喜见桃开又一枝。
再翻下去,竟以为是七律诗集了。
“全体同学”
又赠梁校务主任——相当于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