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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次见面,他就完全不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一开口就问:“书谱两个字,你说教谁来题好?”
原来他已经为杂志名称定了名(好像是梁披云先生提出来的)。
我又放言高论,说现代人谁也不请。
不管请哪一位大名家题,都会带来门派之见。
更严重的,还会带来一条政治上的界线。
我主张从古人碑帖中去集字。
这一次他完全接受。
我们马上讨论哪件碑帖好?孙过庭的《书谱序》当然有最现成的书谱二字,但草书看来不合适。
他喜欢魏碑(后来他以李将分的笔名在《书谱》上写了不少有关魏碑的文章),他说,在魏碑中去找吧,《张黑女碑》就很好。
我也赞成,《张黑女碑》字多。
很快又见面,我说:你连杂志名都定好了,真要干起来的样子?话没说完,他说:“刻好了,你看行不行?”
他递过来一张纸片,上面拓了“书谱”
两个字。
原来他一回去就找这两个字,“谱”
字找不到,他就找偏旁拼合,自己在一方砚石后面刻,拓了出来,就是这张纸片。
字刻得不大,大致如原碑字的大小。
那时还没有可以放大缩小的影印机,我带回家,用我的“禄来可得”
相机拍了照片,再放大看看,很好,后来就采用做《书谱》的标准字,版权页上有“李将分刻”
字样。
现在我手头仍保存有最初晒出来的照片。
我开始为他的认真与投入感动,看看他,还是那么一副沉默、淡然的神情,但实际上这些天来他是执拗地、全速地在投入工作了。
这本杂志一定是办得成的了。
接着他给我更大的惊异。
他说:“地方租好了,就在你上班的报社不远,方便你来。”
停顿了一下,又讷讷地接下去说:“你来帮我。”
他说得很慢,很清楚,仿佛在提出请求,但又是一个不容反对的决定。
我一时回答不来。
我正以为这些天发了许多高论,现在是收敛的时候了,以第三者的心情来争着看一份新杂志的诞生了。
没想到他直接要拉我一起做。
而且提出的方式和时间都特别,他先把我当做一定能参加他的工作,又体谅我一定不可能放下原有的工作,那么就找个地方近我的工作地点,希望我能够多少兼顾。
这是体谅,也是硬来。
他已经替我想了那么多,我又怎样拒绝?简直是一个岂有此理的决定!
那时刻我脑子里转动着的无非是一大堆庸夫俗子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