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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答案,他索性避开了问题。
“奴不过想把这身血放干净了,干干净净地去地下。”
“你以为这样,就有脸见你逝去的亲人了么?”
“当年我父王被先皇诬陷,也是被抄家灭族。
我母妃当时用的是和你母亲同样的法子,她们本来可以有一个全尸,一个了断。
我曾偷偷去乱葬岗去找过她的尸首,可乱葬岗好几具焦尸,我根本就辨认不出哪个是她,我也辨不出哪个是替我受难的奴才。
薄言啊,你见过你母亲的焦尸么?”
“我们这样的人,从活着的那天起,就没有资格死。”
他此刻竟用了“我们”
,却到底辨不清自己的心意。
薄言听罢掩面哀嚎痛哭。
她没有清白的身子,没有怜惜她的亲人,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她有的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一个破败肮脏的身子,一个没有资格死的理由。
那一夜,她的眼泪好像就要流尽了,又好像……总也流不尽。
待她的嗓子嚎的干哑时,他听见了皇帝冷冰冰的声音。
“能下床了就去晏安殿,朕还有话要问。”
他言语中没有丝毫怜惜,可若没有怜惜,又怎会等她到此时。
“陛下……答应奴的……出宫,还作数么?”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转身出了这间屋子。
他走回宫的那段路,他听见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让她走,不要让她走……
这世上,感同身受是个很虚妄的词。
没有历过那样的苦痛,便不会明白。
他到底是个孤独久了的人,如今有个同病相怜的,他便不愿意放手。
那一夜,章韫想了一晚上。
薄言的软肋是什么……
好在晨光熹微时他勉勉强强想到了一个……
五六天后,薄言可以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