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予最近也奇怪起来，自锦牧伤后，她一直照顾左右，锦牧白天基本不吃饭，早上喝神女给她特制的药膳，中午只吃一小碟水果，从前晚上基本不吃，近来少仪送来的饭菜汤羹，她却是样样都吃一些，但欧阳并没说这是少仪做的，少仪每次来都静悄悄地一声不发，莫不是少仪做的饭菜合她胃口？

锦牧的身体在这一个月中确实大有起色，只是每天上午还是喜欢静坐在房中。

下午倒是愿意出门，有时在院子里走走，有时在屋顶的花园里坐坐，偶尔还叫欧阳给她拿来浇花的水壶，在延郁的指引下浇浇花草，近来她每天下午四点必要坐在院中花架前的摇椅上，眼神清明的看着院门口，虽看不见，但是院外偶尔有车辆开过的时候，她总会不经意地抬起头，目光微微闪动。

夜晚，她又喜欢将她的窗户开得大大的，却不开灯，她喜欢坐在窗前，静静地听着对面79号楼里传出的钢琴声，每每自那琴声响起，她就一动不动地靠在窗前，双目注视着窗外。

这天下午四点了，还没听到外面有车开过的声音，锦牧从摇椅上站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走了起来。

“锦锦，要喝水吗？”

欧阳坐在一旁见她来来回回地走着，问道。

“不喝。”

“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欧阳见她脸色尚好，也没再问了，正要低头看书，又听见锦牧淡淡问道:“对面住的那位秦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可能路上堵车吧，一会儿就回来了。”

欧阳随口回道。

“哦。”

锦牧回了一声，又坐回摇椅上。

“你怎么知道她这时回来？”

欧阳予突然意识到锦牧问的其实是少仪，心中一惊，问道。

“她的车每天这时经过我们家门口。”

锦牧神情淡淡回道。

欧阳走到锦牧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见那眼神清明却目光呆滞，确实是看不见的模样，心想，锦锦失明了所以听力就会格外灵敏。

这天少仪其实是有些紧要的事耽搁了，好在还是赶在五点回到了家，她下了一段时间的厨，厨艺渐渐也长进了，做得比之前更快了，今晚又做了三菜一汤，送到延郁手里，只在门外看了一眼锦牧，跟延郁说晚上要回一趟父母家，就匆匆忙忙走了。

这晚锦牧显然吃得不大开胃，往日就算吃不完，汤也是要喝光的，今天倒是奇怪，喝了几口不喝了。

这一晚，她在窗台坐了很久，也没听到琴声，直到晚上十点，听到车开过的声音，她才从飘窗上坐起。

少仪还是一如既往地给锦牧做饭，每晚围裙上身，俨然一副贤妻模样，可惜那人却不知道，也看不到。

她有时切着菜就会走神，有时想起锦牧吃完她做的饭菜满足的样子又会开心，可她心里始终感到孤独，每每看到欧阳予贴身照顾着锦牧，她心里更是酸楚难言，她就在她面前，却不能触碰她一丝一毫，这滋味就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她却只能强作镇定。

欣慰的是，几个月下来，锦牧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好了，她偶然还看到锦牧脸上浮现淡淡笑意。